皇陵內響起了一股奇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向眾人緩緩走來。嚇得朱飛卿頓時臉色慘白,顫聲問道:
“不會是那個姓張的又回來了吧?”
何緲麵色凝重,卻搖了搖頭。
不會是姓張的,姓張的是悄悄逃走的,就算是再回來尋仇,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
況且,她聽著此物的動靜,似乎,不太像人的走路聲。倒像是,某種異物。
“何姑娘……”
上官將軍叫住了何緲,似乎有話想說。
“我知道,我會的。”何緲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話語中添了幾分不耐煩。
她能猜到上官將軍想要說些什麼。
無外乎是,倘若出了問題,叫她務必要保住小皇帝的性命,而不用顧忌他們的生死。
她之所以不耐煩,是因為她不願意留任何一個人在這裡,尤其是他。
皇陵內被眾人方才的打鬥破壞的不成樣子。
那物越走越近,何緲則是低頭撿起地上的包子,開始用這些包子布置一個簡單的陣法。
布陣之法,隻需有靈力注入,石頭可以,包子也可以,希望能夠借此短暫地護住幾人。
待到那物漸漸逼近,露出了廬山真麵目,在場的眾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父父父父……父皇。”
小皇帝結巴到快要將舌頭咬斷了,當下忙手腳並用,慌亂地爬起身來,想要到那物跟前去。
“找死呢。”
何緲拔出自己的桃木劍,橫在了小皇帝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方才過來的物,確實是小皇帝的父親,也就是先皇了。
不知此人是死了多久,眼前的這具骷顱架,身著鮮豔的明黃龍袍,臉上隻剩了腐肉,眼珠子早沒了,隻剩了兩個深深的凹陷處。
光禿禿的頭皮沒了頭發,骷顱頭上卻牢牢地戴著皇冠,顯得極為詭異。
眼下正一跳一跳地蹦了過來。
方才眾人聽到的聲響,就是它一步步走進來的聲音。
“看來是此物不小心吸入了些龍氣,屍變了。”
何緲看到此物時,倒是鬆了口氣,對眾人解釋道。
剛剛屍變的骷顱,靈智未開,戰鬥力不會太強,她手裡的桃木劍,專克邪物,隻需一劍,定能叫此物骨架分離,龍氣散儘。
但問題就來了,小皇帝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揪住何緲的褲腿,說什麼也不讓她將先皇的屍骨給劈散架了。
“何姑娘,父皇對孤一向慈愛,一身勤於政事,孤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身後落個屍骨無存的地步,父皇隻怕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皇家多是父子猜忌,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像先皇這般對小皇帝,倒是實屬難得。
一側的朱飛卿又開始曆數先皇的政績,總得來說,是個好皇帝,因為連夜批閱折子,不知是誘發了腦溢血,還是心肌梗塞,總之是猝死了。
何緲一時也很為難。
“還勞煩何姑娘再給想個好辦法。”
上官將軍輕咳兩聲,開口道。
何緲默然,她能夠理解這種情感。在她看來,外麵的不過是一具猙獰的白骨,眼前還蛻變成了可怕的屍骨。
但是這具白骨,也曾是彆人日思夜想而不得見的親人。
眼看著那物已經一步步逼近,隻是因為何緲陣法在此,才入不得內,隻能在外麵不停地繞圈子。
何緲生怕它碰到什麼東西,被絆倒在地,骨架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