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緲並不知道自己早已暴露了痕跡,直到身後之劍刺破虛空,帶著一股濃厚的殺意而來。
何緲心下一驚,已經來不及阻擋。當下被迫向前一跳,趴倒在地,地上亂石雜草,刺的她臉蛋生疼。
何緲一趴倒在地,立馬有經驗地往旁邊一滾。才躲開了姓張的一連兩擊。
隻這樣一來,何緲已然顯露身形,看來是隱身符的時效到了。
狗日的,劣質產品。
何緲低聲咒罵一句,抬頭望去,姓張的已經一臉冷酷地站在了何緲麵前,居高臨下。
那把寒光閃閃的劍,離何緲不到一寸的距離。
下一秒,何緲用儘全身力氣舉起桃木劍,往前一橫,硬生生擋下了男子這一重擊。
她知道自己眼下定是極其狼狽,對上姓張的,毫無勝算。
但何緲就是不願意這樣死去。
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完成,她還未修成無上至道,還沒有聚集師父的魂魄,還沒有找到失蹤的三師兄,還沒有重建碧海閣,還沒有給師門報仇雪恨,還沒有手刃叛徒……
她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去做,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死在不知名的荒郊野嶺,死在這個沒有月亮的暗夜,成為一具無人知曉來曆的屍首。
姓張的正欲上前,募地,躺在地上的何緲彈出一個東西,他一時不避,正中腦門。
何緲趁機又往前爬了幾步。是的,眼下她已經來不及起身了,隻能手腳並用地爬行。
疼痛和恐懼讓她已經有些神誌不清,隻有求生的本能還在支撐著她。
哪怕有一絲機會,何緲都不願放棄。
姓張的腦門疼痛,眼下已經被何緲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搞得火冒三丈。
當下怒吼一聲,起身使出了自己全部的靈力,彙聚到手中的劍尖,力求一招解決掉這個心腹大患。
二人一人殺心急切,一人隻顧逃生,二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何緲已經爬到了那座高聳的古塔附近。
此夜無月,古塔在暗夜中,顯得神秘而詭異。
古語常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何緲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即將使出大招,自己卻隻能無力地拿著桃木劍防禦,被動等待著這不知包含了多少力量的一擊。
募地,四下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由近及遠,魔音入耳。
何緲渾身寒毛豎起,她很難形容聽到時的那種內心的恐怖。
這種聲音並非那種嬰兒被餓到亦或者玩鬨的哭聲,倘若世間有厲鬼,這必然是厲鬼才能發出的聲音。
隻有地獄中的厲鬼,遭受了烈火焚身亦或者其他極大的痛苦之後,才能發出這樣的慘叫啼哭。
聲音細細密密,無孔不入,似乎直入人的七竅,聽得人頭皮發麻。
何緲聽來心神一晃。
她心下大感不妙,這是道心不穩的表現。若放任下去,隻怕會走火入魔,迷失心智。
當下勉強用手臂撐起身子,死命地咬住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清醒過來,隨即靠在一處斷石旁打坐起來。
她在心底默念起昔日在碧海閣學過的清心咒:
“碧海千古,我心如水。微風無起,波瀾不驚。萬物尤靜,心神合一。萬變不驚,大道天成。”
何緲不停地在心底默念咒語,耳邊的嬰兒啼哭聲並未停過,她卻不複之前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