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教了我東西,那你就是我的師父了。”
夏夢涵寶貝似的將手中的飛行符收到了袖中後,開口道。
何緲挑眉,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表示拒絕。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師父”二字的分量有多大,何緲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她可擔負不起這個責任。
夏夢涵噘嘴,撒嬌道:“‘一字之師’也是師嘛。”
何緲不置可否。
說到底,她還是寧願孤身一人行走江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昨夜的陣法沒成功,今日何緲同徐老頭二人自然就不好意思舔著個臉去屋內睡大覺了。
二人在外麵忙活著重新布陣。
當然,更多的是徐老頭指揮,何緲彎著身子來回插銅錢。
“錯了,錯了~”
何緲這邊舉棋不定,那邊的徐老頭已經在嚷嚷了。
何緲有些頭疼,她真是不懂什麼二十八星宿。但不懂就學,徐老頭的大呼小叫,她也不往心裡去。當下又拿出了自己畫的圖,仔細比對起來。
夏夢涵就在這時候出現了,穿著一身嶄新的紅色短襖。一陣香風撲鼻,何緲才注意到,她還塗了香粉。
“漂亮。”
何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夏夢涵麵頰浮現起兩朵紅暈,眼中滿是羞澀的笑意。
“喏~給你。”
夏夢涵一攤手,肉嘟嘟的手掌瑩白,手心是一根晶瑩透亮的白玉簪子。正是何緲昨日摸過的那根。
何緲大為驚訝,隨即笑著解釋道:“我隻是手賤摸一摸,倒也不是真的喜歡。大可不必送我。”
她確實是有幾分喜歡,倒也不至於占有。
說到底,是何緲的眼界被培養高了,有了“寒潭之心”這等寶貝在手,凡間的首飾,她還真看不上。
夏夢涵瞧了眼何緲頭上簡陋的木簪,簪子如此不起眼,灰撲撲的不說,雕工也極為粗糙,乍一看,還以為是草標了。
當下伸胳膊,想要摘下來。
“乾嘛?”
何緲頭一歪,身形利索一躲,警惕地看向夏夢涵。連她都沒注意到,自己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劍。
夏夢涵沒得逞,有些失落道:“既然你不願意要。我瞧著你的簪子挺破,想著我們倆可以換一換。”
何緲收起眼中的懷疑。
她的木簪如此質樸,連修仙界的那群人精都看不出端倪,她倒不信這個凡間的姑娘能看出什麼來。
何緲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木簪,平複了下心情,道:
“我也就戴著好玩罷了。你的簪子太貴重了,換不得,換不得。”
笑話,她的簪子可是師門重器,其中有著師門無數的秘寶,莫說千金不換,就是拿皇位來換,她也不會換的。
夏夢涵明顯不死心,試圖將簪子塞到何緲手中。
何緲連連後退兩步,拒絕道:“這可使不得,你年紀小,不知道這簪子多貴重。要是被你爹知道了,怕是要送我去衙門了。”
夏夢涵手一滯,肉嘟嘟的小手攥緊了簪子,低下頭,輕聲道:
“這不是我父親的。我所有東西都是他的,但是這根簪子不是,它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那就更不能收了。”
何緲義正嚴詞道。
這是人家母親的遺物,還是唯一的遺物。她要是拿走了,豈不是十惡不赦?
她雖然貪財也愛財,但敲竹杠也是跟夏員外這等富人敲詐,倒也不至於哄騙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況且,出門在外,萬事謹慎。
何緲從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萬一夏夢涵前腳贈給她簪子,後腳就報官說是她偷的,那她可是有苦說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