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隻有樊夫人低低的啜泣聲。
何緲眨眨眼,沒說話。
其實這個故事,換個角度,再熟悉不過。
就是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亦或者是牛郎織女的故事,是三聖母的故事,是傳說中二郎神的母親,雲華仙女的故事。
太過熟悉的情節,一樣的套路,不過是同樣的劇情,在不同的人物身上上演罷了。
眼下,是因著講述的人不同,才讓故事顯得有些不太一樣。
王母娘娘當年帶織女離開,難道不也是不願意看到天界嬌滴滴養大的仙女,在人間飽受清貧,過著貧苦的日子。
若是織女換個凡間家境殷實的富貴人家,可以享清福,王母娘娘未必不會留她在人家。
之前的這種故事,都是由著窮書生寫出來,自然就成了一段才子佳人千裡姻緣一線牽的佳話,流傳古今。
以前有位詩人曾說過:“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說這話的人,大抵隻看到了一對鴛鴦沐浴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之下,雙雙在湖麵上遊玩嘻戲,好不快活。
便隻覺歲月靜好,夫妻恩愛,人世間的其他事情,莫甚於此。
隻怕眼下給他們個神仙也不做。
但生活不是童話。鴛鴦也確實比不過神仙。
鴛鴦要受風吹雨打,饑餓病痛寒冷,生老病死之苦。
而沒有哪一種動物,會是絕對的忠誠,忠誠,隻不過是外界給鴛鴦貼的金罷了。
哪有什麼,比做神仙自由自在來的快活。
樊夫人似乎緩過神來,勸解何緲道:“你如今年紀不大,卻獨闖江湖,切記要尋個良人。”
說到此處,又自嘲道:“你精明得很,我女兒要是有你一半的精明,也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何緲沒說話,隻從袖子掏出了那條手帕,遞給了樊夫人。
樊夫人瞧著手帕上麵拙劣的繡工,諷刺一笑,道:
“我曆來教她的是無上功法,用來安身立命的。從未教過她女工。”
樊夫人募地將手中的手帕團成一團,厲聲對著何緲問道:
“你覺得我是這個做母親做錯了,還是她這個做女兒的錯了?”
何緲沒說話,她本就隻是個旁觀者,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老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她可無意去做什麼高高在上的“判官”。
樊夫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漸漸也冷靜了下來。
隻從袖中掏出了一錠二十兩的銀子,叮囑道:“你明日再去,將銀子給她。”
至於何緲如何將銀子巧妙地給到徐幼薇手中,她相信何緲自有辦法。
何緲接過銀子,出去另外開了間房,她看得出,樊夫人需要冷靜。
其實樊夫人方才的問題不應該那樣去問,成年人,其實是不去區分對錯的。
雖然對錯很多時候已經一目了然,但成年人,不去做去區分。
不論對錯,隻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