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樊夫人已經將那個紅衣喇嘛打傷,喇嘛躺倒在地,嘴角帶血。
樊夫人回頭瞧見何緲手中抱著嬰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這竟然是她的孩子?!
但何緲瞧著,又是個青澀的大姑娘。
樊夫人壓下心中的不解,上前問道:“怎麼處理?”
何緲聽著嬰兒不停地哭嚎,擔心孩子被紮出個好歹來,忙對樊夫人道:“我們去看看大夫吧。”
地上的紅衣喇嘛見二人沒注意他,趁機偷偷溜走了。
樊夫人正欲上前追擊,何緲攔住了她:“窮寇莫追。”說著,示意樊夫人來抱嬰兒。
畢竟,照顧這麼大的嬰兒,她是真不行。軟軟的孩子在她手裡,她都害怕抱不穩,將孩子給摔了。
樊夫人不解,抬眼看向何緲,想要個說法。
“這是你閨女的女兒。”
何緲淡淡地解釋道。
樊夫人募地紅了眼眶,先是收起自己的利刃。
局促地將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小心翼翼地抱過嬰兒,愛憐地脫下自己的外套,給軟糯糯的孩子包好。
這才一瞬不瞬地盯著懷中的嬰兒,滿含愛意,好似又回到了當初第一次看到女兒時的樣子。
何緲一五一十將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樊夫人。
樊夫人的臉色一時難看極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親手培養下來的女兒,有一天淪落到需要賣自己的親身骨肉來謀生。
還是賣來給人做續命用,全然不將孩子的性命放下眼裡,實在是枉為人母。
“他們應該也沒想到,孩子會被買來做這個。”
何緲隻淡淡地解釋道。
也許那個男子是狼心狗肺,可以賣妻賣女不顧對方死活。但徐幼薇不是,她雖然固執單純,容易被蒙騙,但她最是心軟。
她可能以為阿婆會給孩子找戶好人家,日後可以衣食無憂。
其實何緲事先也不知道此事,否則她不會任由那個阿婆抱走孩子。
但何緲直覺有些不對勁。
如果阿婆是想要買一些姑娘培養成丫鬟或者是揚州瘦馬之類的歌姬,直接從七八歲的女孩子中挑便是了,省事還不費錢。
為什麼要買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嬰兒來培養?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座恐懼的女嬰塔,終究讓何緲意識到,在很多人的眼裡,女嬰如同草芥。
“走吧,去找個大夫看看。“
何緲催促樊夫人道。
樊夫人眼下一改之前的堅毅與冷漠,抱著孩子的樣子,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一出房門,忙用衣裳將嬰兒的頭裹好,生怕孩子著涼。
何緲瞧著心下一酸,大抵當初,樊夫人也是這樣去抱自己的女兒。
可憐天下父母心。
希望這一次,繈褓中的孩子,不會再讓樊夫人失望。
二人走到院中,方才開門的那個老頭正鬼鬼祟祟地守在外頭。
見何緲二人出來,嚇得退後幾步。
何緲隻冷冷地道:“去看看你家老爺,壽終正寢了。”
說罷,不管那人什麼反應,跟著樊夫人一路出了門。
二人沿著街道,頂著太陽,大中午的,挨家挨戶開始尋找醫館。嬰兒不時地啼哭兩聲,似乎難受極了。
終於,被二人尋到了一處矮小的醫館。
守店的是個臉白的年輕大夫,見到二人進來,忙熱情地上前迎接。
“大夫,麻煩幫忙看看孩子有沒有什麼事?怎麼一直在哭。”
何緲還不忘拉開孩子的身子,介紹道:“孩子方才被惡人拿銀針封住了奇經八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