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緲暗笑,這隻怕是最早的假唱了。
半日的功夫,宋子舒在台上已經不複之前的約束,眉目間都多了幾分靈動。
何緲有意逗他兩句,又怕他生氣,隻得住了嘴。
她看得出,宋子舒為人有些倔強,像頭犟驢,得順著毛摸。
一日的功夫下來,戲班子的人都累癱了。
多虧了隻唱一日,否則他們真要累趴了。
“快,吃點飯,餓了吧。”
何緲忙笑盈盈地端了一碗豬頭飯上去,對宋子舒道。
宋子舒連妝都顧不上卸,接過碗來,狼吞虎咽起來。
“這幾日,我們北上的吃喝費用,戲班子的人都包了。人要吃飯,總得出點力吧。”
何緲在一側狀若無意地提點道。
宋子舒吃飯的筷子一頓,自然聽懂了何緲話中的意思。
何緲也沒有其他想法,能賺錢的事,她自然會乾。她也不是什麼富豪,禁不住宋子舒這樣白吃白喝。
“你也吃。”
宋子舒快要吃到碗底了,這才想起什麼,停下碗來,示意何緲道。
何緲搖頭道:“我早吃過了。”
卸了妝,宋子舒又換回了那身粗糙的衣裳。
何緲則從班主那裡,歡歡喜喜地接過十五兩銀子。
待到二人回了客棧,何緲立馬開始端坐在房內修行。
她說過,若是不到築基期,她不一定敢進鬼穀。
人世間,花花世界迷人眼,靡靡之音亂人心神,她卻始終有一顆恒心,記得自己要做什麼,要不斷往上修行。
一夜無話
翌日
何緲同宋子舒坐上了北上的車馬。
何緲端坐在馬車上,雙目緊閉,在心底默默念著劍譜的最新一式。
隻,似乎有視線落在她臉上,擾亂她心神。
一睜眼,宋子舒正愣愣地盯著她看。
“怎麼?”何緲挑眉詢問道。
“你是神仙嗎?”
宋子舒小心翼翼地問道。
何緲嗬嗬一聲,反問道:“你瞧著我像嗎?”
宋子舒不說話了。
何緲繼續閉上了眼,許久,聽到身側的宋子舒輕聲問道:“你能收我做你的徒弟嗎?”
何緲一聽此話,睜開眼來,搖頭道:“不能。”
“為什麼?”
宋子舒緊追不舍,忙問道。
何緲又閉上了眼,淡淡地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年紀輕,擔不起。”
這倒是她的真心話。
宋子舒沉默了。
戲班子的車馬一路北上,中間因著有的地方有戰火,不得已繞路到西邊。
這下又得多耽擱幾日了。
戲班子的玉嬋同小丫鬟也漸漸病愈,春光大好,四下繁花錦簇。
這日,二人又來到了一處城鎮。
“仙姑,我們得在此處耽擱幾日了。”
班主開口道。
“花朝節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