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時節。
天氣和煦,漫山遍野入目皆是青草的濃綠,山野上花團錦簇,開得正嫩。
天氣還沒有燥熱起來,空氣中滿是柔和的清風,輕撫人麵,讓人心曠神怡。
當然,這一切都同何緲沒有什麼關係。
眼下的何緲,正被關押在鬼穀的地牢之中。地牢的房間濕冷陰暗,小小的一方房間內,隻有一個更小的窗戶。
何緲隻需踮起腳尖,就可以透過那一方窗戶,眺望到外麵青山的一抹綠色。
何緲靠在地牢的牆壁上,腦中閃過方才的事情。
難道,周逸仙其實是跟吳長老合作了,亦或者就是吳長老指示他的?
要不然,吳長老何以會不讓她開口說話,反而直接將她投入大牢。
早知道,她就不自作聰明了。
管什麼周逸仙一號還是二號,直接說出來,讓他跟鬼穀的人自相殘殺算了。
自己操的哪門子的心,人家沒事,她倒是被關押進來了。萬一這吳長老是個心狠的,直接將她滅口,讓她來背鍋都有可能。
吳長老這種能夠修煉到元嬰期級彆的人物,不管是論見識還是心眼,肯定超出一般人。
她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不過,何緲也不是全無後招。
她已經想好了,若是鬼穀的人想要滅口。她就將木簪內徐老頭師父的那具乾屍給放出來。
千年乾屍給她開路,她倒要看看,有哪個敢攔她。
想到此處,何緲起身,站在原地,叉腰衝著外麵,中氣十足地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老頭,老頭,穀主回來了嗎?”
“噓,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消停點吧。”
看守地牢的,是個矮胖的老頭,眼下正就著酒葫蘆小酌一口,喝酒喝得正美著呢。
突然聽到何緲嚷嚷了起來,隻覺腦瓜疼。
當下慢吞吞地起身過來,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何緲知道,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待在地牢裡她不怕,她唯一怕的,就是見不到公孫穀主。
老頭不堪其擾,對何緲道:
“小丫頭,我已經偷偷打聽過了,公孫穀主明日就回來。等他一回來,我就去幫你稟告。”
何緲這才滿意,她隻需再撐過一晚上就好了。
老頭瞧見何緲的模樣,問道:“女娃子,你是穀主的人?”
何緲不明就裡。
“什麼叫我是穀主的人?”
老頭見狀,抿了口小酒,這才慢吞吞地道:“我們鬼穀又稱縱橫派,曆來分為縱橫兩派。”
想到此處,何緲想起了師父神穀老人確實曾說過的,鬼穀的縱橫兩派曆來是勢不兩立的。
大抵是見何緲聽得認真,
老頭接著娓娓道來:
“這曆代的鬼穀子一生隻收兩名真正的入門弟子。一個是縱,一個是橫。兩人之間的勝者就能成為新一任的鬼穀子。咱們穀主就是縱派的。”
老頭說到此處,不無得意道:
“曆代鬼穀子雖一人之力,卻強於百萬之師。”
何緲聽到此處,募地心念一動,笑眯眯地道:
“老頭,我向你打聽個人,你在鬼穀這麼久,有沒有聽過鬼穀有個叫徐靈子的?”
老頭正在喝酒的手一頓,神色凝重地瞧了何緲一眼,問道:
“你見過他?”
何緲摸不準這老頭態度是敵是友,隻麵色冷靜,矢口否認道:
“沒有,就是偶爾聽人提起過,似乎有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