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涼如水,九幽之地徹骨淒寒。
何緲一直抬著頭,脖子不受力,仰得有些生疼,身子又發軟,渾身使不上勁,不自覺地想要往底下躺去。
顓孫淵修長的手掌托著何緲的頭,順勢輕輕地將她放平,自己追逐著俯身探了上來。
兩人好似一對交頸鴛鴦,轉眼又吻到了一起。
頭碰到生硬又帶了點微寒的板上,何緲募地清醒了一些,微微睜開眼來。
昏暗的燈光下,近在咫尺的地方,顓孫淵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緊閉,眼尾微微上調,隻睫毛輕顫,根根清晰可數。
那個往日在九天之上謫仙般的人物,眼下也沾染了幾分塵世的yu念。
何緲瞧著這張往日總是清冷明貴的臉,實在是世間少有的絕色。
她心頭一顫,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心底久久縈繞,在胸腔處徘徊,是情愫在滋生嗎?她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自己是個百分百的顏控。
畢竟,誰不愛這好似天之日月,清朗明貴的男子。
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她先儘力拖住顓孫淵就是。
正所謂,春宵易苦短,為樂當及時。自古英雄都難過美人關。更何況,她又不是什麼大英雄。
這裡不是九霄之上的天玄門,而是泰山萬丈深淵的九幽。
何緲眼眸一眯,發了狠,紅塵滾滾,姑且一起沉淪罷了。
顓孫淵似乎覺察到絲異樣,方才眼眸輕顫,微微睜開眼來,不待看清女子的模樣,就覺眼前一黑。
一隻細嫩柔滑的軟手,帶了點微涼,捂住了他的眼。
隨即將他身子猛地往下一拉,撞上了男子僵硬似鐵的胸腔,何緲忍不住悶哼一聲。
二人緊緊相依,如膠似漆。
身下人簡直柔軟得不像話,讓人愛不釋手。
一股女子甜膩膩的幽香充斥著鼻尖,蝕骨毒藥一般,男子呼吸聲漸重,難耐地咬緊了她的嘴唇。
何緲在心底輕笑一聲,雙臂如蛇般饒住了顓孫淵的脖頸,夏日長夜漫漫,他隻怕還不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
夏日衣襟本就單薄,耳鬢廝磨間,不知何時,早已衣衫不整。女子肩頭的柔嫩已然可以觸碰……
“砰砰砰……”
屋外不知是誰,募地重重地敲起了門。
顓孫淵募地一驚,睜開眼來。
二人尤且糾纏在一起,哪怕短暫分開,嘴唇間尚且是藕斷絲連。
顓孫淵隻覺唇齒留香,直起身子,先是瞧見了白花花的肩頭,甚至雪白的某處也隱隱可見,他下意識地避開了眼。
隨即又手忙腳亂地幫她拉好衣襟,隻這中間,不免又觸碰到了幾絲嫩滑。
“顓孫師兄~你在不在?”
屋外頭,一男子急切的聲音傳來,帶了點公鴨嗓。
何緲上頭的熱度還在,當下隻咬碎了一嘴的銀牙,睜開眼來。
來的這是哪個沒眼色的?膽敢壞我好事。
但聽著男子的說法,並沒有提到公良曦被人救走的事。按理這麼大的事,不應該會隱瞞。
是消息還沒有走漏,還是人其實並沒有救走……
想到此處,何緲眼底一暗。
落在顓孫淵眼中,便見女子臉頰飛起兩抹紅暈,一點朱唇紅腫,隻緩緩睜開眼來,狹長的眸子望向自己,正眼含秋水。
當下看得心頭一顫,忙起身先將棉被蓋住了女子。
門外的人瞧見屋裡頭點著燈,分明是有人的樣子,當下又錘了兩下門道:
“師兄,你睡著了?”
不應該呀,按理師兄幾乎是不睡覺的。
顓孫淵將女子裹得嚴嚴實實,確保隻露出一個頭來,這才平複呼吸,輕咳一聲,故作持重道:
“怎麼了?”
男子雖然奇怪顓孫淵何以反應這麼慢,但還是解釋道:“奔雷宗的人遠道而來,想要同我們商討些事,我爹爹已經去了。”
“知道了,我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