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安本來都掏鑰匙開了一半門了，於是把門合上，又折了回來，站到了電梯口。
那邊的門也關了，秦文芳臉上的笑依然浮浮的，掏出手機劃著。
她沒往旁邊看，當然也沒有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陸遇安，那怕陸遇安壓了電梯，她還是重複壓了一下，手機往唇邊一湊，輕聲說：“那你就跟阿格約好，一起來找我玩嘛，不過我不比你倆是單身，我得帶著我兒子，咱們一起自駕遊去。”
對方發了語音來，她側耳聽著，聽完了也發了一段過去：“這有啥可怕的，我體能好著呢，而且，我老公在那邊有項目，咱們不是瞎懵頭的去，全程有人接待呢。”
所以，秦文芳，漂亮光鮮的女主持人，有丈夫，有兒子，聽起來生活似乎很優越。
這女的大動乾戈出軌，估計純粹是富裕而又充滿愛的生活太無聊，想於婚外找點刺激。
進了電梯，看她壓的是負二，陸遇安就清了一下嗓音：“真巧。”
電梯整個兒是鏡麵的，秦文芳刷的抬頭，盯著對麵看了半天，再揚頭，一幅見了鬼的樣子，看著陸遇安。
西裝革履的小夥子，個子特高，看起來很瘦，但衣服包裹著的肩膀非常飽滿。相貌吧，應該是所有生了兒子的婦女，都想自己的兒子能長成的那一款。
也不怪秦文芳一眼認不出他來。
他除了讀研，還有幾分兼職，其中一份，是在本市收費最高，最豪華的一家私立學校做跆拳道教練，每周兩節課，下午三點上課，五點下課。
私立學校一年學費二十多萬，當然什麼都要最好的。
尤其老師，學曆必須得夠高不說，還得形象好，有資曆。陸遇安屬於特聘，就因為他是省散打冠軍，還在國際跆拳道錦標賽上得過亞軍。
不過，私立學校的規矩也多。陸遇安一周就四個小時的課時，上班之前得穿學校的工裝，白襯衣青西裝，校徽都得佩的整整齊齊，進了課堂要跟他那些小蘿卜頭學生一起換道鞋道服，當然，一起換衣服，也是他展示肌肉，獲得崇拜，並把小蘿卜頭們舉高高扔遠遠，最好玩的十分鐘。
下課一起換衣服，甭管你出了學校什麼樣，出校門之前，都必須保持西裝革履，穿著整齊的就跟個保險業務員似的。
“這兒也有你的客戶？”秦文芳有點緊張，不安的看著疾速變化的數字，往角落裡挪了挪。
她今天穿的，是件露肩吊帶裙，還是藏青色，要彆的女人穿這顏色，肯定顯老。但她皮膚白，泛著少女似的光澤，把件裙子襯的清麗脫俗。
“嗯。”陸遇安含糊不清的說。
他把西裝脫了拿手上，要不然，總感覺學校裡那些小蘿卜頭清澈的大眼睛，在注視著自己似的。
電梯一停，秦文芳立刻奪門而出，走的特彆快。
這幢樓有兩層停車場，負一一般是停滿的，負二人就少多了。
秦文芳直接下負二，整個地下停車場空蕩蕩的。光一閃，她的車停在個角落裡，她也再不回頭，直接上車。
“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不是上回那樣。”她剛要關門，陸遇安一把把門給掰住了。
秦文芳拉了一把門：“你沒有事後洗澡的習慣，萬一你前一個客戶有病呢？”
她沒拒絕，考慮的還是臟不臟的問題，就證明她還是想的。
陸遇安心說，這是個多荒唐的女人呀，當然，他自己也荒唐到，自己都無法直視。
“我洗澡了，不信你聞聞。”
兩小時跆拳道，其中有十五分鐘是衝涼時間，陸遇安會個個的，把自己那二十個蘿卜頭洗乾淨，然後扔出去換衣服，讓他們乾乾淨淨香噴噴的，去繼續冗雜而無聊的語文數學和英語。
秦文芳一手在方向盤上，抬頭看著他，眼睛裡有狐疑，還有好奇，更多的還是那種饑渴感。她跟隻膽怯的小鬆鼠似的，湊過來在他胳膊腕子上聞了聞。
陸遇安一把拉開後門，秦文芳又說：“不行，車上不行，我一會兒還得接孩子呢。”
剛運動完，是荷爾蒙汾泌最旺盛的階段，這會兒陸遇安也瘋魔著呢。
人在想來一發的時候，大腦運轉會超乎異常的靈敏。
“看見那個地方了嘛，裡麵有個小房子，是這幢樓保潔阿姨放拖拉的地兒，現在保潔已經下班了，沒有監控，隻要反鎖了門，沒人能進得去。”陸遇安說。
離的不遠，一扇黑乎乎的門。
秦文芳一隻手還在方向盤上：“你跟另一個客戶，在去過那兒？”
“嗯。”承認，才能讓她信服。
“我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那走吧，快點兒。”她說著，抽了鑰匙，從包裡拿了一包紙，下車就跑，拉開保潔室的門，才想起來回頭，鎖車門。
保潔室裡有張單人小床，但秦文芳執意不肯上去，所以，就隻能是站著。
……
“你什麼意思？”
秦文芳把裙子拉下去，捂著肚子站了會兒，蹲地上了。
“你什麼意思啊秦文芳女士，一萬塊錢呢，你是錢太多燒的慌，還是玩兒我呢，總得讓我把事兒乾完吧，你也讓我有點職業操守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