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磊凍的直發抖,還特豪氣的說:“媽,今晚你一個人睡哦,我要和陸教練睡,他得給我講故事呢。”
“去吧。”秦文芳說。
她洗了個澡,就睡到洗澡間隔壁的廂房裡了。
這屋子吧,事實上在秦文芳小的時候,是屬於她和她大姐的,現在牆整個兒粉過,頂上吊了天花板,窗子都全套的換了,已經沒有一丁點兒,曾經的氣息了。
就在隔壁嘛,陸遇安正在給雷磊講故事呢,秦文芳豎起耳朵聽著,過了一會兒,就聽兒子又爬起來了,在給陸遇安跳舞。
他特彆喜歡跳螃蟹舞,原來也喜歡給他爸跳,什麼尖尖的夾子蟹老板,豎著耳朵玩遊戲。
可他爸雷霆,所有的溫文爾雅,風度,那全是給外人看的,在雷磊麵前,就是這世界上最沒有禮貌,最粗魯最叫人厭煩的那種人。
不過還好,現在,秦文芳牢牢的,把那個男人捏在手裡,踩在腳下呢。
她隻遺憾一點,就是她無論怎麼踩,怎麼折磨雷霆,都不可能讓他對兒子好一點,比如說,像現在陸遇安這樣,耐心而又溫和的,給他講一個故事。
再比如說,像此刻一樣,看孩子站在被窩上,跳一支蟹老板張牙舞爪的舞。
“這是我姐的屋子,你還能睡得慣嗎?”終於,雷磊睡著了,陸遇安進來,就問。
窗外就是一條通往公園的路,這會兒不時的,還有人在遛彎兒呢,於是陸遇安伸手,就把窗子給關上了。
“農村就這點好,空氣清新,聲音也小。”秦文芳說著,坐了起來。
她穿的是陸遇玫的睡衣,圓領小碎花,瓜子臉,鼻梁挺挺的,略秀氣,跟牆上照片裡五官很大,笑容爽朗的陸遇玫完全是兩個反麵。
“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講。”陸遇安斟酌著說。
秦文芳卻說:“不是三送一嗎,送的一次就算了吧,你給我兒子講故事很好聽,真的,比什麼都讓我高興。”
“我不是乾那種事兒的你明白嗎,畢竟,我現在沒什麼錢,但錢於我來說,並沒有重要到,去出賣肉體的程度。”
“那你怎麼就出來賣了呢?”秦文芳伸手,摸上床頭的燈罩上的流蘇,這小夥子,前幾次都很遊韌有餘啊,今天大概是在他家的緣故,有點緊張,臉都紅了。
“我不是去乾那個,我隻是遇到你才……”才色迷心竅。
沒辦法,誰叫她當時那麼饑渴,無助,亟待和迫切呢。
“我當時就想,那會兒我要走了,這個女人估計會覺得自己沒有魅力,會失落,會自信全無……”
“把你的手從被子裡拿出去。”秦文芳輕斥說。
陸遇安於是把手抽了出來,快速的在手機上劃了幾下,把自己收的那些錢全轉給了秦文芳:“所以,什麼三送一,什麼一次一萬塊,沒有那回事兒,趕緊睡吧。”
“你呢,睡哪?”秦文芳問說。她低頭看了看他的手機屏幕,又起身從包裡翻著,翻了塊濕巾出來摔給他:“快擦擦,可真臟。”
“那可是你身上的東西,你也嫌臟?”秦文芳怒目瞪了一眼,陸遇安趕忙抬手頭降:“好,算我嘴欠,往裡挪挪啊,不然我怎麼睡?”
“我隻想圖個皮肉之歡,小夥子,你甭說你要跟我談感情吧。”秦文芳看到他真賺了兩萬多塊錢過來,這一回是真愣住了。
“一個離了婚的女人,談場感情也沒什麼吧?”
秦文芳明白陸遇安的意思了,往裡一縮就說:“你還是不明白,我要到了孩子的撫養權,孩子屬於我,我的前夫呢,雖然不是個東西,但他是我兒子的父親,為了孩子的麵子,我也永遠不會在明麵上,跟他脫離關係的,我隻在乎一點,就是永遠把他踩在腳下。”
“所以,他殺人,洗錢,非法集資,你都視而不見?”陸遇安反問。
秦文芳的眉頭漸漸往一塊兒簇著,突然狐疑開了:“你不會是個警察吧?”
“要是呢?”陸遇安再問。
秦文芳頓了半天,往被窩裡一縮,不說話了。
好嘛,她居然也會怕?
嘴裡說著不要,正經極了的女主持人,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所以,那怕她真的有點兒懷疑他是個警察,那怕她嘴裡說著陪孩子講故事比陪她更好,但燈一關,她反而比前幾次都熱情得多。
隻不過,陸遇安轉給她的那筆錢,她遲遲沒收。
24小時後,對方不肯收款,錢於是又返到了陸遇安的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