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婉妹,”顧櫻壓低聲音問,“場麵咱撐起來了沒?”
薑婉遲疑了一下:“我現在是應該誇你們嗎。”
潛台詞是:萬一後麵突然拉胯怎麼辦?
“沒錯,薑婉你很懂,”學生會副會長豎起大拇指,“都安排好了!”
薑婉:“……”你一個堂堂學生會副會長,不要和其他學生一起鬨啊!
“放心吧薑婉,”周河拍拍薑婉的肩膀,“在外校人麵前,我們什麼時候拉胯過?”
薑婉陷入沉思。
離開學校比賽的時候,似乎大家都人模狗樣,符合大家對名校的期待;但在學校裡的時候……一個個仿佛都有什麼大病。
但現在的情況就是,大家在學校裡啊!
泉外這個地點,對泉外人莫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加成吧……
“……薑婉,你彆沉默啊,怪傷人的。”周河假裝抹淚,“我們可是把王老師送給柳老師的玫瑰花都借來拆了,你看我的手指,都因此而光榮負傷了!”
薑婉聞言低頭去看他之間上的小紅點,大概是被玫瑰刺了一下,傷勢並不嚴重,但周河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她笑了起來。
“那至少這種狀態,要撐夠一個晚上啊。”薑婉說道。
眾人立刻拍胸口下保證:“放心啦!”
觀眾席的燈光逐漸變得昏暗,穿著魚尾長裙的主持人也走上了台。
薑婉正準備走向自己的座位,就看見主持人後麵有什麼東西和她一起上了舞台。
——那是一輛推車和青銅鐘。
薑婉:“……”誰的主意??
青銅鐘被留在了舞台的一側,而主持人則走到了舞台中央,含笑開場。
原本還在門口附近拖遝的眾人一哄而散,薑婉……薑婉隻好相信他們確實能各司其職。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自家人可以互掐,但外人麵前,自家的利益永遠是一致的。
雨航於泉外來說,就是這種“外人”。
主持人簡單介紹了在座的老師、評委,然後停頓一下,微笑道:“以及,五位特殊的來賓,從我們的鄰校——雨航外國語學校——而來的學生代表們。”
她說完,輕輕用拿著台本和話筒的雙手做出了鼓掌的動作。
聚光燈照到了第二排的位置上,將五名雨航學生代表籠罩在內。
江望舒噙著笑起身致意,表現很得體。
約莫有那麼兩秒鐘的沉默之後,全場響起了掌聲。
說不上多熱情,但也不至於到稀稀拉拉的地步就是了。
薑婉還在沿著走道樓梯往下走,在略顯黑暗的環境裡走得很謹慎。
主持人的聲音卻熱烈起來:“最後,當然不能忘記,還有我們的特殊評委,薑婉同學!”
原本還落在雨航五人身上的聚光燈唰地一下無情移走,直接找到走道上的薑婉,化作小小的光柱將她照了進去。
都已經快走到最前麵了的薑婉不得不停住腳步回頭,朝眾人揮手示意。
學生們用力鼓掌造勢,剛剛給無論哪位老師的鼓掌翻個倍都比不上的程度。
薑婉揮完手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就發現聚光燈不僅沒有移走,還在跟著她往前,好像是為她照明腳下的台階似的。
就很貼心,顯然也很人工。
薑婉有點無奈有點好笑,加快腳步走完最後一段。
直到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聚光燈才悄悄熄滅。
薑婉坐在第一排,右邊是負責學校音樂課的曹老師——他也是評委之一;左邊是越明時,正好靠近舞台一側上下台的台階,方便處理緊急的意外狀況。
而薑婉身後的第二排位置上,就是雨航的五人,其中江望舒就在薑婉的正後方。
按照晚會進程,先進行的是複活賽。
彆的薑婉都不太擔心,主要是周聞星。
哪怕是周聞星,也並非擔心的是他的表演會給學校出醜……不如說是怕反過來的那種情況。
薑婉拆開一盒鹹蛋黃小泡芙放到桌上,一點也不慌地邊吃邊看比賽。
十佳歌手大賽開展以來,複活賽製還是第一次出現,因此眾選手熱情高漲,個個拿出了看家絕活。
你衝高音我飆語速,你婉轉我豪放,你唱《小河淌水》我回敬《RapGod》,尖叫一陣接著一陣,大禮堂的屋頂都快要被掀翻了。
等到主持人播報到周聞星要出場時,薑婉才收回了吃零食的手。
——因為她從之前看見這首歌的名字時,就非常好奇周聞星是打算如何呈現複活賽的表演了。
“……他為我們帶來的曲目是《DoYouHearthePeopleSing》,掌聲有請。”主持人說。
周聞星從台側走去,身上穿的並不是前幾天選定的女裝,而是一套工裝。
他身材本來就偏瘦小,走上舞台時的身影裡帶著一點局促。
薑婉:“……”女裝時你可挺放飛的啊,男裝沒buff是嗎?
“這個選曲膽子很大啊。”江望舒趴在桌子上和薑婉說悄悄話。
薑婉偏頭看她:“怎麼說?”
“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悲慘世界》音樂劇裡的歌,”江望舒說道,“悲壯、激越、昂然、對自由的追求,情緒太多,本來還應該是合唱形式,他隻有一個人,很難出效果。”
《悲慘世界》,維克多·雨果的巨著,哪怕隻從名字裡也能看出所講述的不會是輕鬆的故事。
薑婉輕笑:“就讓他試試。”
周聞星走到舞台中央,輕輕吸了口氣吐出,然後朝台側點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