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對方比她還早一步退出這個世界,成為帖子裡簽到的第35人呢。
……
周一的升旗儀式,薑婉發現幾乎所有同學都另外帶了一套衣服,準備在升旗儀式結束後用來替換。
女生們有的化著淡妝、戴著漂亮的發飾;而男生們討論著剛剪的新發型和腳上最新款的鞋子。
就一整個拉滿虛榮感的架勢。
“雖然這一周是節目錄製,”薑婉站在人堆裡,覺得自己格格不入,“但也不用這麼在意形象。”
“什麼在意形象?”周河爽朗地哈哈大笑,“我隻是在做平時的自己啊。”
薑婉看著他那一口比平時還要閃亮的白牙:“周末去洗牙還是激光美白了?”
周河轉開了頭,一臉詫異:“王如,你的頭發好不自然,是不是塗了發膠?我的天哪!”
王如抹了一把自己的大背頭,麵色不改心不跳:“沒有啊,這是剛剛跑過來出的汗,我才沒那麼無聊,與其用發膠做發型,還不如早上多睡個五分鐘。——林小青才是,我剛才聽到你們說話了,偷偷做美甲了吧?”
林小青揚眉:“我媽非要去店裡,我才順便跟著做的,第二位半價嘛。王之瑤才是,一早上帶著小提琴出來乾什麼?今天又沒有活動要用小提琴表演。”
王之瑤一臉詫異:“但我中午要去練習,畢竟戲劇節馬上就要開始了,是曹老師周末提前通知過我的。烏雲才是……”
這一連串推卸責任的人同時將目光集中在烏雲的身上,紛紛陷入沉默。
薑婉也盯著在人群裡獨一份的烏雲。
——烏雲雖然和其他人一樣穿著校服的男士西裝,但頭上戴著一頂巨大的圓頂立簷帽,頂飾紅色算盤結,四周還圍著一圈黑氈,垂下兩條紅色飄帶,極具少數民族風情,往那兒一站就知道肯定是少數民族的人。
他本來就身高超過一米八,戴上這頂高帽直奔兩米高,站在那兒就像一座小型燈塔。
薑婉盯了烏雲兩秒鐘,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太做作了。”
王如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去摸烏雲頭頂的帽子,邊□□那一圈黑氈邊發自內心地問:“你不熱嗎。”
都快五月了,這帽子毛茸茸的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這個季節、這個溫度戴的。
烏雲一臉深沉地禿嚕了一嘴絕對不是漢語的短語。
操場上的各位雖然加起來知道十幾種語言,但這一種顯然沒人懂。
王如立刻警覺起來:“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絕對在用蒙古語罵我!”
烏雲做了個停戰的手勢,含笑彎腰去書包裡拿東西。
薑婉眼睜睜看著他書包裡跟變魔術似的扯出來一條超長的白色哈達。
哪怕是薑婉,也為這個有病程度震驚了一下。
烏雲舉著哈達給王如示意,後者美滋滋地伸頭過去戴上:“不好意思啊兄弟,剛才誤會你了。”
周圍同學異口同聲:“你們有病吧!!”
薑婉看著王如脖子上的哈達:“不熱嗎?”
王如珍惜地撫摸著代表敬意和祝賀的哈達,道:“這是我兄弟對我的友情啊!讓我想想有什麼適合形容友情的詞……”
高一六班的同學們給出敷衍的回答:
“肝膽相照。”
“刎頸之交。”
“兩肋插刀。”
王如:“……有沒有,就是,看上去不那麼血淋淋的詞?本來挺好的成語被你們一說怎麼感覺一下子就不對勁了?”
“我不太確定你們的友情還存不存在,”薑婉說道,“還記得之前有一次,俞老師說帶貓去做絕育手術,醫生說她的貓隻有一個蛋蛋的事情嗎?”
“……”烏雲開始躡手躡腳撤退。
薑婉又準確重複了一遍烏雲剛剛禿嚕的蒙古語:“我很確定烏雲那時候告訴我這個詞是‘隻有一個蛋蛋’的意思。”
程立雪大怒:“烏雲你丫,你都教了薑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烏雲此時已經逃出五十米外,王如揪著哈達一臉難以置信:“不是說哈達對於蒙古族來說是非常崇高的象征嗎?他連這都能開玩笑?”
薑婉無辜吃糖:“我昨天在七號樓活動室裡看見烏雲裁一塊白布來著,你這應該不是哈達,是他隨手剪的吧。”
王如麵色鐵青地拽下粗製濫造的“哈達”扔到地上,從書包裡拿出一瓶什麼東西就去追殺烏雲了。
站得最近的薑婉一眼正好掃到瓶身上的標簽:男士用強力發膠。
薑婉:“……”包袱也太重了。泉外人能出圈難道是因為泉外人長得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