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榮頭皮發麻,幻視了兩隻生化危機裡的舔食者正在朝自己的方向前行,而且表情一個比一個凶狠。他才剛剛後退一步,就被教官抵住了背。
“你跑什麼?”教官無語道,“沒見過會移動的終點線,你逃,他們追,這鬨劇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少拖拖拉拉的,趕緊。”
許建榮:“……”你就這麼接受了我是終點線的設定?不要接受!給我用硫化氫的臉吐槽啊!!
其他同學比教官接受得還要快——不如說是樂在其中。
他們有人揮舞著外套,有人拔起了草坪角上的角旗杆子、掛上一件衣服揮舞……
許建榮:“……”那不是剛剛被撕破的褲子嗎!
教官怒罵:“你揮的什麼雞……揮的什麼玩意兒!給我摘下來!”
許建榮:好,罵得好,你的腦子還是正常的。
教官:“你這是白旗,等於投降!怎麼能用來加油!摘了!”
許建榮:“……”
【宿主,他們離你還有不到十米。】
許建榮背後倏地竄過一串電流,他火速收回注意力往前方看去,麵目猙獰的王如和烏雲已經近在眼前了。
而薑婉正淡定地小跑跟在後方,像是足球賽場上那個悠然自得的裁判。
許建榮又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他想逃。
但高二五班的同學們已經火速圍了過來,把弱小無助的許建榮圈在正當中。
有人在他頭上高舉旗子揮舞,有人把剛才從烏雲頭上摘下來的帽子給他戴上,還有人就地取材拔了一把蒲公英塞到他手裡攥好。
無處可逃的許建榮隻能毫無靈魂地任他們裝點。
“來啊來啊,這就是終點!”
“王如,看這裡!”
“烏雲,快點啊!!!”
最終還是王如的肌肉爆發力更勝一籌,臨到衝刺階段,他不僅沒有因為力竭降速,反倒又強行提速了!
操場上的氣氛比運動會決賽還來得火熱。
被甩下了大半個身位的烏雲眼看著是要輸了,惡向膽邊生,伸手一把抓住了王如的腳往回用力拽。
王如險些摔個臉著地,隻好伸長了手臂去夠許建榮:“卑鄙,無恥,齷齪小人!!”
許建榮看著自己麵前兩個奇形怪狀、垂死掙紮的智障高中生:“……”你們去演僵屍片吧好不好!!
薑婉在幾米以外的地方就停住腳步,保持了隨時可以閃避的安全距離。
她還記得上次王如和烏雲在教師食堂裡上演這麼一場角力的時候,差點遭殃的是她。
這一次操場角力,最終以王如一腳踩在烏雲臉上、借著反作用力前行十厘米、抓住了許建榮的腳踝決出了勝利。
高二五班的同學們開心地圍著王如撒花歡呼:“王如!王如!王如!”
教官吸吸鼻子,狐疑地問:“是不是有股臭味?”
烏雲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一聲不吭地抹了一把眼淚。
一旁幾個同學不忍心地上前安慰他:“你也很努力了,來,給你安慰獎。”
烏雲抽泣:“這不就是你隨手拔的野草嗎?”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多麼好的寓意啊!”
“那我真是謝謝你們了……”烏雲接過七零八落的野草,哽咽著說,“但我難過的不是這個。”
薑婉偏頭打量烏雲的全身,視線在他胸口掛的異物上停住,窒息地往後退了兩步。
烏雲扯起自己的衣襟,哭哭啼啼地說:“我剛才在地上摩擦那麼久,碾死了兩隻正在□□的椿象……”
一部分同學臉色鐵青,開始戰術撤退。
另一部分茫然地問:“椿象是什麼?”
薑婉:“臭屁蟲。”
烏雲:“嗚嗚嗚嗚——”
“我就說怎麼有股臭味……”
“我靠!烏雲!你不要過來啊!!!”
“剛才還叫人家小甜甜!現在因為這點小事就改口管人家叫臭屁蟲!”
烏雲滿場逮倒黴鬼抱,一路抱了十幾個,最後一把抱住許建榮,嘿嘿笑道:“叔叔,你不要害怕,我不是什麼壞人。”
許建榮:“……”
“我就是聽說剛才王如把你倒拔楊柳起來了,我也不甘示弱想試試。”
許建榮:“…………”
他從麵目麻木到了內心,心如死灰地任由烏雲吃力地舉了自己,五臟六腑擠在一起。
“好,這個姿勢好,力拔山河!”楚以珊在旁舉著相機狂按快門,“再換一個pose,我多拍幾張,好讓校報隨意挑選,說不定能上對外宣傳窗哦。”
“好嘞!”烏雲充滿了乾勁。
——智障高中生的快樂就是這樣簡單。
【係統。】
【宿主請講,是需要屏蔽痛覺嗎?原身的啤酒肚已經變形了。】
許建榮虛弱地說:【不,那個無所謂,你屏蔽一下我的嗅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