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蝴蝶)(2 / 2)

“早些年很少,差不多是最近半年才陸續多了起來。”秦磊認真地想了想,“都是聽說我們這邊有特色海產品,所以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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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仍停留在原地,似乎要談話了。

他坐在石頭上,屏聲靜氣,耐心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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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橋清晰地記得,這是他第三次說起類似的話。

秦磊搖搖頭:“不是,可能我們這裡實在太偏僻了,沒被他們注意到,而且,那些業務員說他們現在已經不需要自己去談資源了,好多像我們這裡一樣的窮地方政府會主動找上門……”

像藏了一種陌生的漩渦,帶著欲望的味道。

賀橋輕輕頷首,問道:“為什麼?”

而他會找到一個最好的規劃。

秦磊知道是阿叔坐在床邊,端著洗臉盆,用毛巾在幫阿嬤擦臉。

池雪焰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霎時想起那段始終銘刻在記憶裡的對白。

無數業務員湧向此前籍籍無名的縣城與鄉村,很多貧窮的地方被重新發現。

海風送來了暗夜裡的蝴蝶,如光似影,在他樸素厚重的衣角徘徊紛飛。

所以他主動問:“你在想什麼?”

那種似有若無的迷茫消失了,枷鎖也悄然落地。

恰好對白的另一個主角,也一字不差地記得那句回答。

這一天,他等來了兩個不像是遊客的客人,氣質非凡、出手闊綽的客人。

“我之前也很好奇怎麼突然來了這些人,特地打聽過,說是因為現在有個很火的購物應用,裡麵專門搞了特色產品的模塊,很受大城市裡那些顧客的歡迎,帶火了不少原先沒什麼名氣的新奇東西。我記得那個應用叫……叫什麼來著,好像是什麼樹。”

他忽然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攥住了心神。

蝴蝶在數月前的台風夜輕輕扇動翅膀,掀起的風暴持續至今,蔓延到幾千公裡外偏遠閉塞的海島。

第一次是在一同做出了要結婚的決定之後,坐在新買的跑車裡,池雪焰說該去體會規則的分量,所以乾脆利落地簽了互不乾涉的婚前協議。

視野裡海潮肆虐,並肩佇立在望不見海水儘頭的橋畔,仿佛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們更契合的兩個人。

小島上唯一有人生活的舊屋還亮著燈,風燭殘年的佝僂身影投映在窗上,影影綽綽。

秦磊在等那一天到來。

“用過。”池先生看了身邊的愛人一眼,又問,“是三棵樹的業務員來過嗎?”

秦磊還在努力回憶的時候,一旁的池先生輕聲道:“三棵樹。”

兩位客人靜靜地聽他說完。

一座黯淡的、簡易的,不甚美觀的橋。

他見兩位客人好像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所以介紹得格外耐心。

四周是海浪洶湧的聲音,無休止地拍打著岸。

澎湃的海潮聲中,賀橋一言不發,沉靜的目光在陸地與海洋之間逡巡。

等待著一種很傻的幻想實現。

所以被黑色毛呢大衣環繞著的他,忽然傾身附到愛人耳邊,輕聲道:“我想穿你的大衣。”

秦磊看見身後的這對戀人十指相扣,一起並肩走過這座橋。

池雪焰沒有告訴他這一刻最適合做什麼。

秦磊其實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說什麼,他隻是用最誠懇的語氣說著:“這裡有這麼漂亮的海,有各種各樣好吃的魚,有阿叔建的橋,它應該被看見……”

他高中畢業後就做了導遊,始終不曾離開故土。

在破妄之後,凝結成一種更堅實有力的東西。

呼嘯的海風中,年輕的導遊突然開口,仿佛在對初次到訪的客人介紹本地的風光,卻帶著一種對導遊而言少見的忐忑與語無倫次。

最後,賀先生凝望著前方遙遠的陸地,輕聲道:“會有那一天的。”

“對,就是這個!池先生用過嗎?”

他想,總會有人發現他的家鄉的。

所以秦磊主動走到了遠處等候。

因為他生命中每個燦爛的清晨,都在他眼中最美麗的景色中度過。

其中有人來到了這座海島,看見這座過分簡陋的橋,也許是被這對老人之間的愛情感動,也許是出於未來可能用到的運輸上的考慮,主動出了一份力。

而池雪焰想要戰利品。

時間好像又回到了台風夜的便利店。

“這裡的風景真的很美,可知道的人太少了。”

這是第三次。

“我知道好多跟我們這裡類似的地方,有的成了電影的取景地,有的被寫進歌裡,有的找到了一種很吸引遊客的特殊風景。”

鹹澀海風吹過交疊的木板,在步履經過時,橋身輕微地搖晃著。

第二次是在便利店的對麵,隔絕了風雨的傘下,池雪焰讓他猜,卻沒有公布正確答案。

它是書中那座橋,又不完全是。

似乎很精通經商的賀先生,替他簡潔地說完了未儘的話。

迷離的夜色裡,他微微揚起臉,越過黑沉沉的衣領望著賀橋,目光極亮,明媚而深邃。

池先生卻說:“它很漂亮。”

“市麵上出現了很多仿照這種模式的跟風競品,這些團隊需要尋找大量有特色的商品資源,也就找到了這裡。”

唯一的區彆在於,這次冒險後,沒有兩瓶冰冰涼涼的飲料作為戰利品。

原本冷冽的海風裡似乎湧起了潮濕的熱意。

賀先生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牽著他的手。

他笑著問:“所以,你要變成道貌岸然的資本家了?”

他們一起親眼目睹了一種被扭轉的命運。

他最熟悉的岸。

“然後,它們都被看見了,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好。”

那段命運劃起船槳,掉頭駛向新生的對岸,推開的波紋飄蕩到了此今,正附著在他們腳下的橋身上。

對貧困落後的地方而言,隻要有一樣東西能成為有經濟價值的商品或服務,並且具備穩定的銷路,就能改變當地的一切。

池雪焰注視著橋畔幽深的海麵,仿佛看見了那抹輕輕扇動的蝶翼,在浪花間穿梭,將要掀起另一次風暴。

“我們這裡好吃的海產品蠻多的,而且都是這邊特有的,其他地方吃不到,隻是不出名,運輸成本又高,所以過去沒什麼人特地來做這個生意。”

聞言,池雪焰笑了,聲音裡蘊著一種特殊的情緒:“因為,我在想現在最適合做的事。”

然後建下一個獨一無二的坐標。

唯有那個隱藏著秘密的句子,與溫熱的呼吸一起拂過賀橋的耳畔。

他隻是低聲說:“我穿的時候,一定會把它弄皺的。”

模糊隱約的笑意逸散在海浪聲中。

所以橋有了新的模樣。

“在想跨海大橋。”賀橋說,“第二則新聞裡的大橋規劃,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生在海島,長在海島的秦磊,成年後沒有像絕大多數年輕人一樣離開沒有前景的家鄉,去更發達的外省打工掙錢。

他已經穿過幾次池雪焰的外套,對方卻從來沒有穿過他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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