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常見的問題，是被同桌暗戀或告白。
池雪焰想了想，落落大方地把筆記本推過去，主動道：“要是你有懶得寫的卷子，我幫你寫。”
賀橋接過了筆記本，並沒有拒絕，而是坦率地接受了第二個提議：“我想借開學那天你看的那本。”
池雪焰隱約覺得，對方想問為什麼。
賀橋輕輕頷首：“好。”
一樣是寫有觀影感想的筆記本，還有一樣是印有麵包店商標的紙盒。
對方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又加了一句：“以前很少看這種書，但那一本的封麵很好看。”
池雪焰就笑了，答應得相當爽快：“明天帶過來給你。”
“看見了。”
池雪焰猶豫了一下，也就不去打擾他了。
池雪焰經常帶各種各樣的來學校看，有時候能察覺到對方投來好奇的目光，雖然從來沒有出聲問過。
兩人之間的相處平平淡淡，像隔了一麵玻璃牆，但氛圍融洽，莫名有一種相敬如賓的感覺。
但對於不太熟悉的人，他更喜歡公平的交換，而不是單方麵受惠。
晚上回家後，池雪焰提前把書裝進了包裡，免得明天忘記。
池雪焰則不太喜歡和人聊天，通常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怕吵，所以課間時賀橋不會在座位上跟人閒聊，會特意走開一些。
聞言，不再盯著手中課本的同桌問他：“你要拒絕對方嗎？”
池雪焰怔了怔，停下折磨頭發的動作，轉頭看過去，發現對方的表情很認真，不是在開玩笑。
池雪焰隨之看向自己的同桌。
如果像今天這樣，池雪焰真的吃掉了，又變成欠了彆人什麼，甚至可能被當作一種容易被誤會的回應。
看完電影要寫感想上交，池雪焰盯著一片空白的筆記本，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等池雪焰吃完牛角包，起身去丟了垃圾加洗手回來，專心看課本的賀橋好像才注意到動靜。
其實池雪焰挺討厭換同桌的，遇到相處得來的同桌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他其實不太喜歡送早餐這種表達好感的方式。
“要我幫你寫嗎？”
池雪焰想到對方常常排在年級第一的語文成績，倒也不算意外。
賀橋收下後，繼續看起了課本，很專注的樣子，似乎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打算亂寫。”他隨口抱怨道，“真不想寫。”
從小到大，他收到過太多情書和禮物，全都拒絕了。
他應聲後，空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好吃。”池雪焰也低頭翻開了課本，“但不知道是誰送的，有點煩。”
今天他起晚了，早餐吃得比較潦草，這會兒聞見濃濃的香味，真的有點餓。
賀橋整體成績跟他差不多，肯定用不著他教。
身邊人的話音頓了頓：“你想知道是誰送的？”
“嗯。”
最常見的問題是沒有邊界感，看見他在乾什麼都要湊上來瞄一眼，有人會非要跟他一起玩，也有人會語氣老成地勸他不要浪費時間做無聊的事，應該一門心思投入到學習上去。
也恰好，賀橋都沒有上述的兩種問題。
賀橋看著他稱不上多麼愉快的表情，問道：“不好吃嗎？”
這個麵包最近在學校裡很火，是附近的麵包店裡出品的，池雪焰還沒去買過，但見到過彆人拍的照片，一口咬下去，是滿滿的流心奶黃。
偶爾也有穿過玻璃牆的時刻。
比如班級組織集體觀影那天，盯著那部不夠好也不夠爛的電影，池雪焰走神了一整場，都被旁邊的賀橋看在眼裡。
賀橋成績優異，上課也專心，但並不是隻會學習，興趣愛好挺多，貌似很擅長打遊戲，經常跟其他同學在課間聊起遊戲。
拒絕其他同學無所謂，要是拒絕了同桌，相處起來就會變得尷尬，又沒法把這種事作為理由去跟老師提換座位。
“或者，如果你有感興趣的書，我可以借你看。”
希望賀橋不會因此對推理喪失興趣。
女生搖搖頭：“沒有哦，我也剛到，賀橋來得更早一些，你問他吧。”
那是一本偵探推理。
他看著身邊人微微淩亂的黑發，溫聲說：“是初中部的學妹。”
他也覺得封麵好看，其實內容反而沒那麼精彩，有失作家一貫的水準。
每次他覺得煩的時候，就會這樣。
送的東西不合他口味，或是他已經吃過了，就變成浪費。
又有人給他送早餐。
甜食愛好者池雪焰很難抗拒。
正好坐在前麵的女生轉頭來借文具，池雪焰順便問她：“你有沒有看到是誰在我桌上放了這個？”
賀橋看著身邊人原本柔順的黑發變得淩亂，主動問：“你打算怎麼寫？”
而且透過包裝盒的縫隙，他看見裡麵是個造型飽滿的牛角包，應該剛出爐不久，還帶著餘溫。
學生時代最容易招徠心動的兩種人，分彆是長得好看的壞學生，和長得好看的好學生。
初中那會兒，有同桌幫池雪焰代寫過這類文章，那時他以教對方題目來做交換。
所以他下意識地說起了原因：“我想把買麵包的錢給那個人。”
所以池雪焰十分滿意高二這次分班的座位安排。
看上去特彆好吃。
他掙紮了半分鐘，最終決定把它吃掉。
四目相對時，賀橋補充道：“我寫這種文章很快。”
指尖觸過美麗封麵的時候，他的心裡好像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雀躍。
恰好，池雪焰把兩種都占全了。
池雪焰收下了筆記本，將交給賀橋，然後盯著那個散發出誘人香味的紙盒，皺著眉頭揉了揉腦袋。
“今天早上這個你看見了嗎？”
兩樣東西在課桌上的位置涇渭分明，一樣在左，一樣在右，不像是同一個人放下的。
看不出來，賀橋居然對這種類型的感興趣。
“對啊。”池雪焰的語氣很隨意，“我來得晚，要是後麵你看到，就讓他們彆送了。”
他漸漸發現，賀橋是個很有分寸感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書借給同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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