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預呼出的溫熱刮到樓青晏的耳根和側臉上,裹挾著騷動和不安,癢得很。
樓青晏意識到自己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後背一下僵直了。
他的每一個舉動都逃不開陸預的掌控。
陸預挑眉:“怎麼?這可是師兄自己說的。”
“等等,我覺得有什麼誤會……”樓青晏尷尬地笑了,想要與陸預保持距離。
然而,他一動身,身上已經纏得嵌入血肉的鐵鏈鎖得更緊了。
樓青晏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他並看不見。陸預那張正人君子的臉上現在露出了不明的神情,眼神迷離得很。
陸預輕輕湊過來,溫柔地說:“有什麼誤會?不要緊,師兄你就在這裡說吧,說開了就好了。”
說著,他一把抓過樓青晏脖子上軟趴趴掛著的鐵鏈,把他往自己這邊拽。
“等……”樓青晏的話還沒說出口,脖子上的拉力就把他整個人往陸預的懷裡帶。
溫熱的觸感讓樓青晏瞳孔地震,生生把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陸預舔了舔樓青晏嘴角的血跡:“有什麼誤會嗎?”
一股熱流衝上麵門,樓青晏本身蒼白如紙的臉一下子紅了。他看不見現在的場景,才後知後覺地察覺陸預的危險氣息。
黑暗中,輕笑的聲音在耳邊伴隨著濕潤的熱氣;嘴唇周圍敏感的皮膚能感受到些許輕柔的觸碰。
明明聲音這麼溫柔,但樓青晏能體會到溫柔底下藏著的暗流。
自己要是敢說什麼,違逆陸預的意思,之後發生的事情就不由著自己了。
“沒,沒誤會。”
陸預一下子笑開了:“那就好。”
他的笑,讓樓青晏渾身發麻。
陸預並沒有繼續問,伸手將樓青晏眼睛上的黑布解開。
眼睛重獲光芒的一瞬格外刺痛,樓青晏不自覺地眯上眼睛,五官微皺。
陸預替他把牆上鐵鏈的聯動裝置關上了。之前越動越緊的絞痛感消失一空,樓青晏不由鬆了口氣,整個人的重心墜了下去。
但旋即,陸預抓起他脖子上掛著的鐵鏈,逼迫他和自己四目相視。
剛接收光亮的瞳孔仍有些迷蒙,無法對焦。陸預的淺瞳在牢室的昏暗的燈光下像漆黑的深瞳一樣,令人看不清。
樓青晏迷離的視線前,隻有陸預的雙眸。
低笑在牢室中回蕩。
樓青晏瞬間清醒。
陸預既然把鐵鏈的聯動裝置關上了,那他為什麼不把自己鬆綁?
雞皮疙瘩慢慢立起。
他感受到陸預不安分的手。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但這任務又像是強迫他把爭鬥的傲氣提起來。矛盾至極。
“咳,咳……”樓青晏突然爆發出一陣咳嗽。
之前強行衝破鎖鏈陣積壓下的淤血一股腦兒地竄上來,他像是要把自己的肺咳出來,黑紅的血隨著咳嗽從嘴角流下來。
陸預臉色瞬間變了。
“之前有人來過?”
樓青晏還沒有回答就直接昏過去了。
昏迷中,樓青晏感受到身上的束縛逐漸被除去。他被人抱起,像是要出天牢,他能感受到陸預胸膛急迫的起伏。
還好,這崽子還有良心。
係統:【你說,要是陸預發現你是裝暈想要逃過一劫,他會怎麼做?】
樓青晏:【你閉嘴。】
.
四天後。
樓青晏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色衣袍,病懨懨地坐在榻上。
窗外的雪下得大極了。瑞雪兆豐年,京城裡一片祥和,隻有他的院子,冷清得像被積雪封住的深山。
朝裡的大臣對他出天牢一事反應極大。
樓青晏暴動起來和大混元有一拚。誰敢把他放出來?
陸預力排眾議,將他帶出天牢,請太醫來診治。對外,他說樓青晏對天鷹符的尋找極為重要,而爆發出大混元的力量並不能持久,副作用甚至會危機他的生命。
為了天鷹符,為了夏國,樓青晏不能死。
他讓樓青晏到彆院修養,以暗衛和整個第七衛守這一座兩畝的小院子。
大臣們這才稍息。
但樓青晏知道,陸預這說辭有一部分是真的,有一部分是假的。
至於哪些是出於陸預的私心,那得問陸預才知道。
而這座院子到底是來囚禁他的,還是來金屋藏嬌的,也得問陸預。
樓青晏一點都不想思考這些問題。
係統:【陸預已經連來四天了,你還要在他來的時候裝作昏迷?】
樓青晏:【……】
係統:【你躲得了幾天,躲得了一輩子嗎?】
樓青晏:【這院子的風吹草動都被人盯著。陸預早就知道我醒了。他知道我不想見他,所以不揭穿而已。】
係統:【所以你是在和陸預比誰憋氣時間長對吧?】
樓青晏:【我哪有資格和他比,小命都在他手上。他不得寸進尺,正和我意罷了。反正我多一天是一天。】
係統:【你彆忘了自己的任務。】
樓青晏一聽到任務就煩:【你還好意思提?你要早說兩分鐘,我至於這麼尷尬嗎?】
人家勾引皇帝當,目的是榮華富貴;再不濟是個間諜刺客,想要在枕邊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