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次沒讓徐峰越藏在屋子裡。
樓青晏心裡暗暗慶幸,但是仍然沒有放鬆。
陸預什麼都沒找到,同樣也鬆了口氣。
“還好,朕以為先前一段時間你疏遠朕,忽然又提出要來冬狩,是因為變心了,要找機會會情郎?”
\啊?\樓青晏傻眼了。
陸預陰森森地走到樓青晏麵前,離得他很近,湊過去,盯住樓青晏驚慌的雙眼:“可朕的確聞到了其他人的味道。”
樓青晏以為他是想找殘部,卻忘了這位陛下的戀愛腦。
他以為自己出軌了?
他哭笑不得:“我哪有機會找情郎?”
陸預皺起眉頭,帶著幾分任性的黏糊,又有些霸道,湊下身子。
“你乾什麼?”樓青晏嚇得要後退。
“聞聞你身上有沒有其他人的味道。”
陸預在他鬆開的領子附近仔細聞了聞,這才放心地鬆下眉頭。
“是我多心了?”
樓青晏有些生氣:“我這屋一直開窗通風,哪裡來的氣味?你為什麼這樣猜忌我?”
“要來送個暖爐,讓宮人來就好。朕親自來,言下之意是想在睡前再見見師兄。”陸預盯著他,將某些心照不宣讓人臉紅的話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師兄一向是知道朕的言下之意的,剛才卻回絕朕。朕心裡不安。”
樓青晏臉微微泛紅,眼睛瞥開去了。
“怎麼?師兄有不能和朕說的話?”
“有。”
陸預一下正經了起來:“什麼?”
樓青晏麵無表情:“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下午假借送暖爐,到我這屋子裡撒了五次嬌了?我這屋子裡的暖爐多得可以烤肉了,你是想熏死我嗎?”
陸預的臉紅了。
.
東郊獵場。
一月,正是最寒冷的時節。夏國在大陸上偏南,然而京城處於全國的北麵,雖然沒有白雪皚皚之景,但也顯得無比荒涼。
東郊獵場由一半鬆林、一半平原組成,連著後麵的崇山峻嶺,此時在薄薄的積雪和霜寒中顯露出幾分蕭瑟。
平原上光禿禿的,乾枯而稀疏的枯草下,褐色的土壤被凍上了霜;遠處的鬆林留有綠意,但墨綠的鬆針在灰白的畫卷上被同化成一樣的死氣沉沉。
冬日裡,東郊獵場有鹿和熊出沒,但是數量不多;因此鴻臚寺調來了一些養殖的鹿散在鬆林間,讓這場外交上走形式的冬狩顯得沒那麼無聊和落寞。
樓青晏的身子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
他猜測是天鷹符的緣故。自從脖子後的封印裡多了天鷹符,他就再也沒出現過秋月湖時虛弱的症狀了。
他不方便露麵,因此沒有跟著陸預他們騎馬,而是坐在隊伍後麵的馬車裡。
他穿著毛茸茸的白狐裘,內裡卻是方便行動的勁裝。
陸預和一眾將領騎著馬在外麵。
樓青晏自覺無聊,在馬車裡眯起了眼睛。
中間過程涉及了外交環節,無趣得很。
過了很久,遠處傳來了馬蹄的聲音。
狩獵正式開始了。
馬車裡的樓青晏微微睜開眼睛,伸出手撫摸自己後頸的封印。
他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他脫下白狐裘,將手爐放到一邊。
放暖爐的時候,他整個人微微一頓。
這個手爐是陸預早晨塞進他手裡的,塞進他手裡的時候,既有炭火的熱意,也有陸預的體溫。
昨天晚上,他紅著臉和自己坦誠說,以後想來找他,不會再用暖爐為借口了,一定直說,自己是想師兄了。
這番話,昨天晚上讓樓青晏的臉比陸預的更紅。
樓青晏回過神來,攥緊了拳頭。
隻是為了階段性任務而已,對不起,這次要利用你一下。
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傷的。
我,會彌補回來的。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接著睜開眼睛,表情決絕。
他撩開簾子,對趕馬車的侍衛說:“我們近一些去看狩獵吧。”
侍衛很配合地駕著馬車接近鬆林。
狩獵的將士和陸預都騎著馬進入了鬆林,馬車由於太寬了,進不去,隻能停在鬆林外麵。
侍衛回頭:“樓公子,馬車最近也隻能停在鬆林外……”
突然,前麵的馬仰天長嘯,前蹄朝天。
侍衛嚇到了,連忙牽住韁繩。
馬匹卻像是完全失控了似的,直衝鬆林而去。
“不行!停下,快停下!”駕車的侍衛抽緊韁繩,不停抽馬鞭。
然而,這馬像是發瘋了,被束縛的頭瘋狂晃動,奔騰而去,根本拉不住。
周圍騎馬的侍衛都回過神來,紛紛想要幫忙。
拉著車衝入鬆林後,馬因為到處亂竄,讓身後的馬車不時撞上鬆樹,整輛車像是要散架一樣,不住晃動。
後麵的侍衛都慌了。這車裡可是皇上重點關注的樓公子。
這要是出了事情,誰能擔得了責?
駕車的那名侍衛尤甚,整個人都慌亂了,隻顧著用力拉著韁繩:“快停下,快停下啊!”
突然,一隻手往他肩上一推,他咕隆咕隆地掉下了馬車,在地上滾了兩圈停下,起來後臉色驚變。
在顛簸中,周圍的侍衛根本沒看清楚是人推的還是被馬甩下來的。
一片混亂中,各種慌亂的聲音此起彼伏。
“不好了!樓公子的馬匹失控了!”
“駕車的侍衛被甩下來了,車上隻有樓公子一人!”
消息很快傳到狩獵的隊伍裡。
陸預聽到消息的時候十分慌亂,調轉馬頭就要往樓青晏的方向去。
身後的將士都跟在他的身後。
突然,又有人來報:“陛下,鹿群失控了!”
“什麼?”
“所有馴養的鹿聚集在一起,像是瘋了一樣聚成群橫衝直撞。”
“它們朝著樓公子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