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動作間,一隻手,破棺而出。
顫顫巍巍舉起,然後軟軟落下,扶住了棺槨的沿兒。
緊接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姑娘,從棺槨裡坐了起來。
福星扯著嗓子就是一聲叫,“詐屍啦!”
那姑娘被聲音驚動,努力抬起眼皮,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來。
嘴角鼻裡全是血,那隻扶在棺槨上的手,朝福星的方向伸來,“救我,救我~”
沙啞而顫抖,虛弱而充滿絕望。
說完,她伸向福星的手啪的耷拉下去,整個人又栽倒在棺槨裡。
福星嚇得小臉青白,戰戰兢兢立在蘇清身後,“主子,是人是鬼?”
蘇清……
抬起一根手指,指尖向上,指了指頭頂的烈日,“這大中午的,要是鬼也不怕灰飛煙滅了,是人。”
說著,蘇清靠近棺槨。
福星小心翼翼跟在身後。
“主子,好好地,她躺棺材裡乾嘛。”
就在蘇清要回答之際,福星幽幽補充,“這是我的棺材。”
蘇清欲要出口的話,頓時閃斷在舌尖。
抽著眼角,回頭看福星。
福星小臉依舊發白,迎上蘇清的目光,格外真誠的點了一下頭,“我的。”
蘇清……
她能說什麼!
深吸一口氣,轉頭去看棺材裡的人。
渾身的傷,看上去,像是被鞭子抽的,腰間掛著玉佩,這玉佩瞧著倒是眼熟。
“將軍,這是雲王府的玉佩。”立在一側的平陽軍在蘇清皺眉一瞬,回稟道。
就是因為發現此處躺著雲王府的人,他才立刻去回稟了蘇清。
蘇清盯著那玉佩,麵色漸漸肅重起來。
雲王府的下人,腰間都有一枚雕刻著鏤空花紋雲字的玉佩,這玉佩的質地,視其在雲王府的身份地位而定,越是等級高的下人,玉佩的質地越好。
眼前這姑娘,用的玉……該是羊脂玉。
雖然算不上多好的羊脂玉,可她一個下人,能用到這樣的材質,可見地位。
雲王府不是進京途中因為雲王妃身子不適暫時休憩在真定驛站嗎?
他們府裡的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出現的這麼巧,偏偏就讓她看到了。
蘇清向來秉信一句話:世上斷無無緣無故的巧合。
眼底神色閃過,蘇清朝那平陽軍道:“蓋了蓋子,給她留點縫隙,彆把人真的捂死了,連人帶棺材,帶走。”
說完,蘇清一臉平靜的轉頭離開。
福星巴巴瞧了一眼那棺槨,立刻跟上,“主子,為什麼要帶她回去?”
“不帶回去,怎麼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福星一皺眉,“主子,您的意思是,這是雲王府刻意安排的?”
蘇清扯著嘴角笑道:“等回去就知道了。”
福星小嘴兒一扯,又道:“主子,您為什麼要把瀘家的人都帶走啊,都帶走,拿他們威脅誰去啊?”
蘇清轉頭,皺眉看著福星,“你能直起身子來走路嗎?鬼鬼祟祟的,怎麼這麼猥瑣啊。”
福星……
小眼神充滿警惕的回頭看了一眼那棺材,“小的這不是怕她再詐了!”
蘇清……
“都說了,那是個人,不是鬼!”
福星咧嘴笑笑,“小心駛得萬年船。”
蘇清……
你小心點的結果就是把自己偽裝成一個猥瑣的賊?
懷裡抱著一隻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偷雞賊呢!
翻了福星一眼,蘇清壓著聲音道:“帶走瀘家的人,不是為了威脅誰,是我要不帶走他們,他們遲早得被殺光了。”
“啊?為什麼?”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嫁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