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衝動的,不顧看台下的僧侶攔截,直接跳上法事台去,要從那些南梁和北燕的將士手中搶奪武器。
渾然忘記,這隻是一場表演。
卻也攔不住,那馬上的將軍,被人斬首的命運。
一場大夏朝的男兒們,用熱血拚來的勝局,就這樣,敗的一塌糊塗。
這就是當年的威遠軍覆滅。
當旁白說到這一句,底下的百姓,徹底失控起來。
“殺了那些叛徒!”
“殺了那些叛徒!”
“還我威遠軍!”
長公主的駙馬,杜淮中,身著當年的鎧甲,從後台走來。
隨著他的出現,又有鼓聲響起。
激烈而沉重的鼓聲,讓激憤的百姓們靜了下來。
隨著杜淮中走到法事台中央,鼓聲漸小。
一張蒼白的,幾乎沒有多少血色的臉,漸漸漫上苦澀的笑。
望著倒在地上的將士們,杜淮中宛若又回到當年的修羅場。
開口,聲音顫抖哽咽,卻也鏗鏘有力。
“我,杜淮中,威遠軍副參將,自當年一役之後,苟活於世十六年!”
一語落下,豆大的淚珠從杜淮中赤紅的眼底滾下。
滾燙的眼淚落到嘴邊,苦澀加倍。
“我,參與了十六年前的那場戰役,剛剛大家看到的每一幕,都是當年那場戰役的微型複原,真正的戰場,要比你們看到的,再慘烈數百倍不止。”
“幾十萬的威遠大軍,那些英雄兒郎,他們殺得過敵人,卻殺不過來自自己人的卑鄙陰毒。”
說著,杜淮中忽的一個轉身,抬手直指鎮國公。
“就是他!當年,勾結南梁與北燕,殘害威遠軍數十萬將士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杜淮中語落。
一聲驚天動地的鼓聲落下。
隻一聲,激蕩著人心,湧動著人身體的熱血。
鼓聲落下,杜淮中怒斥鎮國公,“勾結外敵,殘害忠良,甚至不惜將威遠將軍府滿門婦孺滅門,這等凶殘卑鄙之事,你是如何熬得過這十六年的良心譴責。”
一頓,杜淮中噌的站起。
幾步走到鎮國公身邊。
“今天,當著大夏朝的百姓,朝臣,當著我威遠軍的無數英魂,你,以死謝罪!”
鎮國公早就被方才的戰鬥氣息震撼。
明知隻是一場表演,可那衝天的血腥氣,那激蕩心神的嘶喊聲,那馬上蒼蒼老矣的老將軍……
一切的一切,摧垮了鎮國公心頭最後的防線。
更何況。
他就要死了,雲王卻高高坐在看台上,聛睨一切!
憑什麼!
一捏拳,鎮國公揮著手臂,拽的鐵鏈嘩嘩作響。
“是我派人給威遠軍下毒,我有罪,我認錯,可指使我這麼做的人,卻是雲王!叱雲軍的雲王!是雲王怕威遠軍立了大功,撼動他的地位,才逼迫我做出這種卑鄙的事!”
唯恐他的話說不完,鎮國公不帶喘息的,揚高著聲音,一口氣說出。
賓客席,雲王的臉色,驟然一黑。
“怎麼?陛下是畏懼叱雲軍,不敢動雲王嗎?放著雲王這個幕後主使,陛下不動手,卻要殺了臣這個馬前卒!”
說著,鎮國公仰頭一陣淒厲大笑。
“我是該死!可雲王,更該死!”
你不救我是嗎,不救我,我們就一起去死!
“陛下莫要以為我是信口開河,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更何況,我有證據,當年雲王給我寫的信,我還保留著!”
之前,皇上懷疑威遠軍的死,是鎮國公動的手腳。
可一直沒有查出證據。
沒想到,今日一場,倒逼得鎮國公自己招了。
不僅招了他自己,連雲王都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