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一些大臣聽了,心裡盤算的卻是另一碼事。 太後要給九殿下抬側妃,若是送了女兒過去,雖然得罪了平陽侯府,卻是結交了鎮國公府,更是入了太後的眼。 然而,今兒陛下這話,似乎明白的告訴了大家。 將來如果側妃在府裡受了什麼委屈,隻要不是占理的,他一概不管。 而蘇清因為側妃的事,若是哪裡不痛快了,按照蘇清的脾氣,沒準不光收拾側妃,連側妃的娘家也不放過。 彆的不說,捉住打一頓悶棍蘇清絕對做得出來。 要是打一頓悶棍,也就算了,萬一蘇清是隔三差五隻要閒的沒事做就打呢? 這種事,蘇清也做的出來。 到時候,蘇清隻要能講出一點道理來,皇上就不會多管。 幾個被鎮國公關照過的大臣,瞬間覺得脊背有些涼悠悠的。 心頭沉沉歎了一口氣,默默做出一個決定,就算把女兒掐死,也不能送到九殿下府裡做側妃。 高官厚祿固然重要,命更重要啊。 鎮國公要命,是玩陰的, 蘇清……直接打! 惹不起。 而北燕使團那邊,文馨公主聽了皇上的話,柳眉微立。 皇上這是在給蘇清撐腰? 文馨公主蹭的站起來,“陛下,您答應了我的,隻要我贏了,九殿下就是我的。” 皇上一臉慈愛,轉頭朝慧妃道:“都說一家有女百家求,現在,朕的兒子也百家求了。” 說完,朗聲一笑,朝文馨公主道:“君無戲言。” 文馨公主麵上帶了笑意,轉頭朝蘇清看過去。 她看過去的時候,蘇清正和容恒低聲道:“她說,她要是贏了,你就是她的,這種感覺,你和她們草原上的牛啊羊啊的,好像沒什麼區彆。” 容恒瞪了蘇清一眼,“你才是禽獸。” 蘇清笑道:“不是我說的,她說的。” 話音兒才落,就感覺到文馨公主挑釁的目光。 蘇清沒再理會容恒黑黢黢一張臉,含笑迎上文馨公主的目光。 文馨公主繞出桌案,朝蘇清走來。 “恕我眼拙,真沒看出來,你就是蘇清,剛剛我還以為你是個男人。”文馨公主一張俊秀的臉上,帶著譏諷。 這話,接的是德妃剛剛的話茬。 要是其他時候接了,也就罷了,偏偏這個時候,文馨公主代表北燕要和蘇清挑戰。 雖是私人戰爭,背後卻也是兩個朝廷。 德妃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四皇子也覺得有些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帶刺。 倒是蘇清,麵容平靜的站起身來,微微一笑,“嗯,你是眼拙。” 眾人…… 文馨公主冷哼一笑,“在我們北燕,牙尖嘴利的人,往往空有其表,畢竟,有本事的狗不會亂叫。” 毫不客氣的羞辱蘇清是狗。 福星小臉一青,看向文馨公主的眼神,驟然帶了刀子。 若說剛剛被德妃攪合過的場麵是詭異,那麼,現在的場麵就是往死裡詭異。 大家目光各色,看向蘇清。 滿座賓客,人人知道,蘇清是個殺人如麻,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主。 被北燕公主這麼刺激,蘇清不會直接擼袖子開打吧。 要真是這樣,可就落了下乘。 可不這樣,難道忍了? 蘇清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 無數道包含期待的目光落在蘇清身上,包括皇上,饒有興趣。 蘇清隻是安撫的拍拍福星的胳膊,同樣繞出桌案,笑容宴宴,格外平靜道:“那希望你不是你們北燕這種人,不然,我真替你們北燕感到羞愧。” 眾人…… 話還能這麼接? 這不太符合蘇清的人設啊! 說好的一言不合就暴怒呢? 眾人吃驚,文馨公主更吃驚。 來之前,她就詳細的調查了蘇清。 她收到的所有消息,都說蘇清紈絝放蕩,風流不羈,殺人不眨眼,一言不合就暴怒,所以她才激怒蘇清,不說不戰而敗,起碼開局就落個下乘。 可現在…… 小道消息害死人啊! 文馨公主深吸一口氣,重整旗鼓,挑眉笑道:“本公主不和你嘴貧,本公主今日來,是向你宣戰的,我要他!” 非常豪爽。 蘇清回眸看容恒,目光赫赫:牛羊啊牛羊! 容恒…… 蘇清和容恒的這一個對視,落在大家眼裡,那就是分外紮眼的傳情遞意。 容恒不讓大家失望的朝蘇清道:“我相信你。” 分外溫柔。 蘇清頓時一身雞皮疙瘩。 這貨有病? 果斷轉頭不再看容恒,隻朝文馨公主道:“好,你想要比什麼?” 文馨公主皺眉看著容恒。 不是說,這個九殿下寧願餓死也不肯娶蘇清嗎?怎麼小道消息又不符實? 斂了思緒,文馨公主收回目光,朝蘇清道:“聽說你常年征戰,甚少讀書,正好,我也不喜舞文弄墨,專愛刀槍棍棒。” 蘇清想到皇後的話,忍不住朝皇後看去一眼。 皇後默默遞給蘇清一個加油的目光。 然而,就在蘇清收到皇後的鼓勵的同時,文馨公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比我們的弱項吧。” 蘇清...... 皇後…… 說罷,文馨公主轉身朝皇上一拜,“陛下,我們比作畫提詩。” 皇上意外的看了文馨公主一眼,又擔憂的掃了蘇清一眼,收起剛剛看好戲的心態,點頭,“好!” 文馨公主轉頭朝蘇清笑道:“沒問題吧?” 蘇清…… 她想說有問題,難道就不比了? “沒問題,請吧。” 不過眨眼,就有宮人抬了兩個畫架和一應放了顏料的碟子。 蘇清走到畫架前,拿起毛筆蹙眉深思。 文馨公主拿了毛筆,揚著下顎朝蘇清道:“如果為難,你可以現在退出,免得一會丟人現眼。” 蘇清笑笑,“同理,送你。” 說罷,不再看文馨公主,卻是在回頭之際,看到榮恒一張幸災樂禍的臉。 榮恒目光直白:輸了可是要做側妃的喲! 蘇清…… 果然,人至賤則無敵! 她在為了掃清他的桃花債而和人決鬥,這個當事人自己在看熱鬨?! 收了目光,蘇清專心琢磨到底畫什麼。 那邊,文馨公主已經落筆。 滿座賓客,擔憂的看向容恒。 雖然他們不看好容恒和蘇清的婚事,可更不願意他們病秧子皇子娶了敵國公主,還是這樣被逼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