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道:“我給蘇清送去的銀票,是用馬車拉過去的,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蘇清收了一車銀票,江湖不乏為財冒險之輩。” 就算江湖缺乏,他的死士可不是吃素的。 冒充一下江湖大盜,綽綽有餘。 聽了鎮國公這話,太後麵色稍霽,可依舊歎了口氣,“她死了最好,不然,這口氣,哀家實在難以下咽。” 四皇子一臉不解的看著大家。 “你們為什麼一定要置蘇清於死地,她手握十萬大軍,拉攏過來不好嗎?”四皇子是真心費解。 從他姨媽給蘇清折騰小白臉起,他就不解。 到太後非要給容恒抬側妃,他就更不解了。 他問題一問出,立刻迎來四道目光。 宛若看傻子。 四皇子麵頰一紅,梗著脖子道:“容恒身子差,不可能被立為太子,我隻要好好拉攏了容恒不就成了?” 那四道目光,沒有改變。 四皇子急了。 德妃到底心疼兒子,“你就算拉攏了容恒,蘇清手裡的十萬大軍也不可能為你所用。” “為什麼?蘇清的就是容恒的。” 德妃看了鎮國公一眼,非常耐心的道:“因為平陽侯恨你外祖父,恨了十六年。” 平陽侯府和鎮國公府不對付,四皇子當然知道,隻是沒想到,居然不對付了這麼久。 四皇子一臉震驚,“十六年?” 轉頭看向鎮國公,“外祖父,你做了什麼,讓他恨你這麼多年!” 這需要毅力啊! 鎮國公一臉無力,“我不知道啊,我隻知道他恨我,但至於什麼原因,一直不明。” 不明不白被人恨了十六年? 迎上四皇子懷疑人生的目光,鎮國公點點頭,無力道:“不明不白。” 四皇子…… 確定鎮國公沒有說謊,四皇子疑惑看向朝暉郡主,“那姨媽怎麼還要嫁到平陽侯府?” 朝暉郡主…… “我嫁過去的時候,兩家關係還是很好的。” 德妃跟著補充一句,“是你姨媽嫁過去兩年之後,才鬨翻的。” 四皇子…… 所以,是因為姨媽,才鬨翻的? 知子莫若母。 德妃一眼看出兒子的想法,怕他問出什麼不該問的,忙道:“所以,你就趁早歇了拉攏蘇清的想法。” 話題被拽了回來。 四皇子斂了方才的心思。 “可蘇清既是嫁給容恒,那和容恒就是一體,我隻需要拉攏容恒就是。”四皇子還是不放棄。 德妃搖頭,“你想拉攏容恒,那大皇子和五皇子也想拉攏容恒,蘇清又絕對不會與你合作,你說容恒選誰?” 四皇子若有所思點點頭,“他一定選一個對他最好的。” 德妃…… 正說話,德妃的貼身婢女叩門進來。 “娘娘,紫荊將軍把國公爺給她的銀子,原封不動拉進宮了,說是捐了做軍餉。” 軍餉……!!! 今兒一天,鎮國公憋在胸口好幾次差點吐出的血,就在這一根稻草的摧殘下,成功吐出。 最近需要軍餉的,就是平陽侯。 合著他貼錢給平陽侯送軍餉? 蘇清捐了這麼大一筆軍餉。 皇上當然要再次恩賞蘇清。 而太後,自然也應該有所表示。 這樣一想,鎮國公吐出的血,就又多了一口。 一屋子人臉色鐵青。 隻是沒有等大家回過神,福公公就進來了。 原本坐著的鎮國公忙站起來。 他是個臣子,縱然太後是他妹妹,德妃是他女兒,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 福公公倒是一臉波瀾不驚,朝鎮國公點了個頭,就給太後和德妃行禮。 當年,福公公是太後送到皇上身邊監視皇上的。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福公公就倒戈了。 倒的非常徹底。 自那以後,太後見了福公公,從來沒有好臉色。 “什麼事,竟然讓你這個大忙人現身了。”太後陰著臉,朝福公公道。 福公公立刻恭順弓腰,“太後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來傳陛下口諭。” 既然是傳口諭,那就代表了皇上本尊。 福公公給太後躬身完,就站的筆直,朝德妃看過去,“德妃娘娘接旨。” 德妃立刻跪下。 福公公抑揚頓挫的道:“德妃娘娘禦下不力,致使宮中宮女在使臣麵前毒殺國家忠良,殘害皇家兒媳,罰德妃娘娘禁足三個月,抄寫金剛經百遍,欽此。” 德妃知道,今兒的事皇上一定會動怒,卻怎麼也沒想到,皇上居然禁足她三個月。 三個月! 德妃整個人都懵了,也不接旨,轉頭朝太後看去。 太後陰著臉,坐在那,“蘇清又沒死,皇上如此責罰德妃,是不是重了些!” 福公公…… 這話您都說得出來! 福公公恭順道:“奴才就是個跑腿的,太後娘娘心疼德妃娘娘,不如趁著陛下心情好的時候,過去提一句。” 這話說的沒毛病。 然而,太後對福公公深惡痛絕,冷哼道:“哀家同皇上說話,還要挑日子翻黃曆不成!” 這話,福公公沒法接,於是福公公目光一轉,看向朝暉郡主。 朝暉郡主心頭一跳。 關她什麼事,她今兒壓根沒進宮! 然而,就在朝暉郡主心頭跳的時候,福公公開口了。 “朝暉郡主接旨。” 朝暉郡主……隻能跪下。 “朝暉郡主半年之內,不得無召進宮,欽此。” 連緣故都沒有,直接懲罰。 臉上火辣辣的燙,朝暉郡主委屈的想要嚎啕大哭。 她招誰惹誰了! 她就是條池魚啊! 鎮國公青著臉站在那,悔的腸子烏青。 如果他沒有選德妃宮裡的宮女,就不會有這檔子事了。 福公公朝德妃道:“至於肇事宮女,陛下已經下令杖斃,內務府會再送宮人來填補她的空缺。” 語落,福公公朝朝暉郡主道:“郡主,請吧,陛下令您即刻離宮。” 朝暉郡主眼淚再也憋不住,撲簌簌就落下來。 皇上這是在往出攆她。 太後怒不可遏,啪的一拍桌子,“放肆!” 福公公風輕雲淡,“奴才就是個傳話跑腿的,不敢違拗聖意。” 太後一肚子的氣,朝福公公咆哮道:“你拿皇上壓哀家?哀家是他母後!” 福公公閉口不言。 果然,憤怒之下沒有理智啊。 太後這都說的什麼話啊! 太後一時間失去理智,鎮國公卻保持著清醒,唯恐太後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言,忙道:“臣這就同朝暉一起離宮。” 鎮國公一邊說,一邊給太後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