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冷笑一聲,“哦?倒是哀家孤陋寡聞了,是什麼原因?” 擺一隻雞在嫁妝頭一抬,還不得已為之,看你能如何巧舌如簧。 皇上也饒有興趣看向蘇清。 蘇清這麼坦然,應該一定有非放不可的理由。 皇上好奇,到底什麼理由。 蘇清坦然道:“孫媳婦聽說,寧側妃一進門,殿下就吐血昏厥,昏迷了整整一天,孫媳婦擔心,等孫媳婦進門拜堂的時候,九殿下不能現身。” 頓了一下,蘇清繼續道:“我朝一貫有公雞代替拜堂的習俗,為了禮尚往來門當戶對,孫媳婦就也準備了一隻雞。” 到時候,你們上雞,我就上鴨鴨。 你們上人,我就上自己。 就是這麼體貼入微細致縝密。 容恒立在蘇清一側,心裡默默慶幸。 還好他讓大廚宰了那隻公雞,自己親自出門迎接了。 不然,他實在難以想象,一隻公雞和一隻鴨鴨在喜娘的唱腔下拜堂的場景。 太後悄悄讓人準備公雞的事,皇上皇後和慧妃都是知道的。 隻是有些事,縱然是皇上,也無法阻止。 得了蘇清這話,三人頓時憋笑憋到腸子疼。 太後青著臉坐在那,有些上不來氣。 難道她該慶幸,那隻公雞被宰了嗎? 不然,就是一隻母雞和她的孫兒拜堂嗎? 狠狠捏了一下手裡的絲帕,太後穩住情緒,“敬茶吧!” 既是在太後寢宮敬茶,這茶,自然是太後寢宮準備。 太後語落,當即便有宮人端了茶盞上來。 容恒和蘇清麵前,一人一個蒲團,兩人跪下。 宮婢遞上茶,蘇清接了。 先是皇上皇後,再是太後,最後是慧妃。 四盞茶,蘇清恭恭敬敬磕頭敬了。 皇室規矩,晚輩敬茶,長輩賜茶。 當宮人端了茶盞再次捧到蘇清手上的時候,茶氣氤氳,蘇清略略皺眉。 這茶 隔著繚繞的茶氣,蘇清抬眼朝太後看去。 太後正盯著蘇清看,猛地迎上蘇清的目光,太後不由得心跳一抽。 難道她發現了? 太後心虛的垂了眼皮,擺弄手腕的鐲子。 蘇清冷笑一下,眼皮不眨,將四盞茶都喝了。 太後大鬆一口氣。 敬完茶,容恒扶著蘇清起身。 才站起,蘇清忽的覺得胃裡一陣翻滾的難受,眉尖一蹙,忍不住就乾嘔一聲。 突然的變故讓慧妃一緊張,“怎麼了?” 容恒也擔憂看向蘇清,“怎麼了?” 蘇清一手撫著胸口,一手被容恒扶著,喘口氣,道:“沒事,就是忽然有些惡心。” 太後眼底閃過笑意,隨即道:“好好地,怎麼就惡心了,該不會是風寒了吧?讓禦醫來瞧瞧。” 太後竟然主動開口給蘇清請禦醫? 容恒本能的感覺到,這裡麵似乎有點不正常,忍不住朝慧妃看去。 母子心意相通。 慧妃就起身,朝蘇清走過去。 一麵扶了蘇清,一麵朝皇上道:“陛下,既是不舒服,不如讓臣妾先帶她臣妾宮裡歇著,若真是風寒,總不好過了病氣給太後和皇後。” 說著話,慧妃的手指搭在蘇清的手腕。 太後冷眼看著,沒有揭穿慧妃,隻是道:“宮婢都去請禦醫了,左右不在這一會就過了病氣,且先瞧過再說,若是嚴重,就直接去歇著吧。” 這話,聽著是在關心蘇清,關心慧妃。 皇上點點頭,“讓禦醫瞧瞧再說吧。” 說話間,劉禦醫就來了。 來的飛快。 蘇清心裡冷笑。 慧妃朝容恒使了個眼色,她把過脈,沒有任何異常。 沒有異常容恒就更不安心了。 扶了蘇清在一側椅子坐下,劉禦醫打了手帕診脈。 診著診著,劉禦醫的臉色就難看起來。 皇上見劉禦醫麵色發沉,以為蘇清病的重,忙道:“如何?” 劉禦醫同情又為難的看了容恒一眼,撲通跪下。 他這一跪,大家頓時一愣。 劉禦醫道:“陛下恕罪,臣臣診脈,九王妃已經有一月身孕。” 這話一出,頓時猶如驚雷炸在屋裡幾人的天靈蓋上。 慧妃驟然臉色一青。 不可能,她剛剛給蘇清診脈,明明沒事。 慧妃一把推開劉禦醫,也顧不上其他,親自給蘇清診脈。 手指搭在蘇清手腕,臉色頓時一白。 怎麼會? 剛剛還是正常脈象的! 慧妃堅信蘇清是清白的,可今兒的事,蘇清先是惡心,又是脈象顯孕,她說清白,也沒有用啊。 皇上原本是不信的,正要怒斥劉禦醫,可一看慧妃白了的臉色,皇上心裡就信了幾分。 慧妃是容恒的親娘,又喜歡蘇清,慧妃不會汙蔑蘇清的。 可,皇上的心理也很奇怪,他信了蘇清的脈象是有孕,但是他不信蘇清肚子有孕。 這種詭異的心理,讓皇上的麵容有些扭曲。 敬茶鬨出這種場麵,皇後張張嘴,最終理智的選擇閉嘴。 太後見皇上不發話,就怒氣衝衝一拍桌子,陰著臉,道:“蘇清,你放肆!” 上次蘇清進宮,母妃給她診脈,還說她不易受孕。 這一點,容恒知道。 所以,他堅信蘇清清白。 凶狠的瞪了劉禦醫一眼,容恒朝太後看去,“皇祖母此言何意,孫兒不懂。” 太後 容恒難道已經病傻了? 他昨天才娶進門的媳婦,現在懷孕一個月,他問自己此言何意? 太後怒道:“如此不知廉恥,昨日成親,今日肚子裡就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你作何解釋!” 沒有理會容恒,太後怒目看向蘇清。 “來人,把這個厚顏無恥敗壞皇室顏麵的賤人拉下去。” 當即就有宮人上前。 容恒身子一橫,擋在蘇清麵前,“祖母誤會了,清兒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如果說,剛剛劉禦醫宣布蘇清有孕一月,是個驚雷。 那現在容恒的話,就是驚雷加成噸的炸藥,玩命的炸響。 太後措手不及。 容恒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難道她還非要把綠帽子套他頭上? 貼身嬤嬤眼見太後啞口無言,忙道了一句,“殿下,事關皇室血脈,還是查清了的好。” 容恒腰杆一挺,“難道你比我更清楚嗎?” 嬤嬤 太後緩出一口氣,問容恒,“你前些日子還鬨著拒婚,若是她腹中孩子真是你的,你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