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跟在容恒身側,一麵走,一麵頭悄悄看後麵的蘇清一眼。 容恒斜昵他一眼,“不好好走路,看什麼呢?” 長青一臉擔心,“殿下,咱們被尾隨了。” 容恒無力翻了翻眼珠,沒有說話。 長青偷偷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容恒一眼,“殿下,以後和王妃說話,還是稍微客氣些吧。” 容恒挑挑眉,嗯? 長青就道:“今兒在宮裡,王妃灌容嬤嬤藥的時候,太嚇人了。剛剛您該和王妃解釋一下為什麼進宮前要繞兩圈的,奴才總覺得,王妃尾隨我們的眼神不善啊。” 一定是因為他家殿下說話不客氣,王妃才尾隨的。 這是要準備找個小犄角旮旯揍他們一頓嗎? 容恒抬手在長青充滿擔憂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長青立刻抱頭,委屈又茫然的看向容恒,“殿下?” 容恒卻是猛地轉身,看向身後尾隨他的蘇清,義正言辭道:“這裡,是本王的府邸。” 小廝不爭氣,他得現場讓他明白,誰才是這裡的主人! 蘇清麵色坦然,“是,“本王”,我隻拿銀子。” 長青 什麼銀子? 容恒眼角跳了跳,“所以,在本王的府邸,能橫著走的,隻能是本王。” 蘇清宛若看傻子一樣看著容恒,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好,請開始橫著走。” 福星一臉疑惑盯著容恒,小聲問蘇清,“主子,九殿下為啥突然要橫著走?還說隻有他能橫著走,難道這個還有人和他搶?” 蘇清道:“彆管那麼多,你記住,你要正常走路就是。” 福星認真點頭,“哦。” 說完,雙目炯炯看著容恒,期待他的表演。 殿下,請橫著走。 容恒 長青拽拽容恒的衣袖,悄聲道:“殿下,她倆好像完全忘記那天的事了,他們以為您真的要橫著走。” 容恒狠狠瞪了長青一眼,難道我看不出來嗎! 一甩衣袖,轉身離開。 那天翻牆,蘇清和福星主仆倆一致決定,她們能在他的府邸橫著走。 因為此,長青這幾天才有點慫的不像話。 容恒是打算借著這個由頭,讓長青恢複正常。 沒想到,蘇清主仆倆完全不上道! 記性這麼差,也不知道平時怎麼打仗的。 四個人,兩前兩後,各懷心思,一路抵達容恒的書房。 福星撇撇嘴,九殿下真奇怪,說好了要橫著走,一路不也正著走了! 容恒的書房,和普通貴族男子的書房並無兩樣。 若非要說出點區彆,就是容恒不燃熏香,屋子裡隻散發著自然的空氣。 蘇清環視一圈,朝容哼道:“殿下,寫吧。” 容恒瞪了蘇清一眼,朝長青道:“你先出去。” 給自己的王妃寫字據,把家產一分為二,這麼丟人的事,當然不能讓長青看到。 長青哦了一聲離開。 容恒看向蘇清,“讓福星也出去吧。” 福星正要走,蘇清就道:“不用,福星和我,不分彼此。” 福星立刻就留下了。 正要跨過門檻的長青,頭幽怨的看了容恒一眼。 瞧瞧人家王妃,瞧瞧你,哼! 容恒“那你也來吧。” 二對二,這才公平。 “好嘞” 剛剛還幽怨的像個小寡婦一樣的長青,頓時一臉歡快。 結果就是,容恒當著兩個“小廝”的麵,寫下字據,簽字畫押。 福星看的眉開眼笑,長青差點跌坐地上。 隻覺得他家王妃萬丈光芒,至於他家殿下慫的不忍直視。 容恒無法麵對自己小廝嫌棄的目光,黑著臉朝蘇清道:“這次你可以做你的事去了吧!” 蘇清點頭,“你放心,我這個人,一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既然收了你的錢,一定給你把事辦好,不過,我離開之前,還有一件事。” 容恒一臉警惕,“你該不會還要銀子吧?” 長青立刻舉起右手三根手指,“王妃,奴才對天發誓,我們殿下就這麼多錢,一點遺漏沒有了。” 容恒 蘇清笑道:“瞧你們說的,我蘇清是那種掉錢眼裡的人嗎!” 容恒和長青雙雙抖抖嘴角,不是嗎? 福星小眼神非常堅定,當然不是! 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是,蘇清指了長青的墨,道:“你這個墨,以後不能用了,墨石是經過特殊浸泡的。” “這個墨有毒?”長青非常意外。 這墨是他親自給他家殿下買的啊! 容恒掃了一眼自己剛剛用過的徽墨,扯嘴苦笑一笑,“他們真是挖空心思,深怕有一絲一毫遺漏了。” 蘇清深深看了容恒一眼,道:“他們?這麼說來,殿下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是被誰下的?” 容恒眼底浮著一層霧靄,讓人看不清裡麵究竟藏了什麼。 頷首不語,默認了蘇清的話。 蘇清想了想,將她對容恒身體內毒素的分析詳細說出。 隨著蘇清一條一條說出,長青的臉,由白轉青。 容恒倒是表情變化不大,隻周身散發著冷意愈加濃烈。 待蘇清語落,容恒默了一瞬,道:“你說我身體的毒,分三個階段,其實,並不完全準確,準確的說,應該是分兩個階段。” 蘇清頓時動了動她的眉心。 她不會懷疑自己的醫術,不過,洗耳恭聽容恒的話。 容恒深吸一口氣,道:“你所說的第一個階段,讓我身體綿軟,萎靡不振的毒,是我母妃給我下的。” 這話,就是個雷啊。 蘇清和福星驚得大睜眼。 親娘給親兒子下毒? 就是奇葩詭異如平陽侯和王氏,也最多是讓蘇清女扮男裝十六年,也做不出下毒的事啊! 倒是長青,一臉平靜,顯然早就知道此事。 蘇清緩了口氣,看向容恒。 原來你很有故事嘛。 容恒苦笑,“我母妃給我下毒,純粹是為了保全我,皇宮魑魅詭譎,陰暗齷齪之事太多,隻有我成為徹底的廢人,我和母妃才能都平安。” 顯然,容恒不打算講他的故事。 蘇清 算了,她不強人所難。 隻是,她不敢深想,當年慧妃是在怎樣的情形下,才給兒子配出毒藥,哄著他吃了。 是哄著吃了呢,還是容恒一清二楚的吃了。 不管哪種,慧妃當時的那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