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開拔。 蘇清瞧著容恒的大黑臉,笑道:“我爹都和你說什麼了?” 容恒的眼底,透過一抹詭異的痛苦,隨即輕描淡寫道:“沒什麼,問了問鐲子的進展,又把當年的情況和我細說了一遍。” 蘇清看著容恒掩飾下去的痛苦,挑了挑眉尖。 沒什麼,你怎麼這麼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樣子! “真的?我不信!我離開這麼久,你們難道隻聊了鐲子的事?”蘇清隨意聊天。 反正也是閒著。 平陽侯當然不止和他說了鐲子的事,還和他說,蘇清的醫術很好,一定能治了他的病,來年就能抱大胖外孫了。 這些,都是正常話。 但詭異的是,為什麼平陽侯說這些的時候,王氏的眼睛總要盯著他的肚子! 難道他要生大胖外孫! 這話,容恒能和蘇清說嗎? 當然不能! 容恒白了蘇清一眼,“本王有必要騙你嗎?” 蘇清哼哼道:“那就未可知了,說不定我爹還說讓我們早生貴子呢!” 容恒嘴角狠狠一顫,警惕看向蘇清。 眼見蘇清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未看自己的肚子,容恒鬆下一口氣。 然後,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手放到肚子上的一瞬,容恒渾身一僵,愕然低頭看自己的手:他在摸什麼! 腦中飛過一道閃電,容恒黑著臉噌的將頭轉到一旁,閉眼,不再多看蘇清。 蘇清…… 本王你有病啊! 馬車搖搖,一路無語。 當車穩穩停在王府二門處的時候,容恒簡直是健步如飛跳下車,矯健的仿佛奧運會冠軍。 蘇清看著容恒百米賽跑般的速度離開的背影,愕然又無語。 這是嫌棄自己死的慢嗎? 難怪明明病的要死,之前她見他的時候,總覺得他還挺正常! 這貨不僅身體有病,腦子也得治! 搖著頭,蘇清跳下車。 薛天不知何時立在一側,蘇清下車,他立刻迎上。 “怎麼了?”蘇清意外看了薛天一眼。 才說完,剛剛百米賽跑離開的容恒和長青,就又折返回來。 朝著蘇清,容恒怒道:“你做什麼,為何把本王的書房封了。” 蘇清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薛天。 薛天朝容恒行了個禮,回稟道:“殿下,府中有人患了猩紅熱,那人今兒一早曾去書房傳過話,屬下怕書房被傳染了,故而擅自做主,且先封了。” 薛天是平陽軍,自然不必自稱奴才。 一個猩紅熱,嚇得長青臉都白了。 “是不是那個嘴角有個黑痦子的丫鬟?”長青看了容恒一眼,然後問薛天。 今兒一早,那個丫鬟到書房問容恒飯擺在哪。 薛天點頭,“正是。廚房有好幾個人全身起滿紅疹子,因著家主不在,不好請太醫,屬下隻請了坊間大夫來瞧,大夫說,像是猩紅熱。” 容恒蹙眉。 猩紅熱,這可是烈性要命的傳染病。 怎麼府中竟是有人患了這種病。 驚疑間,容恒眼角餘光瞧見嚇得灰頭灰臉的長青和一派鎮定的福星。 這…… 根本就是小鵪鶉和高頭大馬並肩而立的視感啊! 容恒抬手在長青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怎麼越來越慫了,瞧瞧人家福星! 長青正琢磨自己是不是和那個丫鬟接觸過,猛地被容恒一拍,頓時向後跳了一腳,捂頭看向容恒,一臉茫然的委屈,“殿下?” 容恒沒理他的慫蛋小廝,隻朝薛天看去,“得病的人多嗎?” 薛天道:“目前就大廚房裡發現了六個人,屬下已經將其隔離。” 容恒點點頭,“是要隔離,猩紅熱非尋常病,要進宮回稟一聲的,況且坊間大夫瞧得,也未必就準確。” 蘇清接了容恒的話,麵色從容朝薛天道:“先去請秦太醫來吧,等確診了再說。” “是!”薛天領命。 長青眨巴眨巴眼,看向蘇清,欲言又止。 王妃不就是個高手嗎?怎麼還需要秦太醫來確診。 秦太醫可是四殿下的人,萬一不是猩紅熱也被他惡意說成猩紅熱呢? 到時候,都不需要四皇子給他家殿下下毒了,直接一個猩紅熱病發暴斃就能了事。 可現在當著二門這些小廝們的麵,這話他又不好說。 不說,憋得又難受。 長青扯了扯容恒的衣袖,朝容恒使眼色。 容恒看著長青遞來的抽筋兒眼,頓時…… 轉頭壓低聲音,容恒沒好氣道:“怎麼了?” 長青扯著容恒的衣袖,將容恒拉離蘇清一段距離,低聲把自己的擔心說出。 容恒抬手給他腦袋一巴掌,“怎麼不僅慫,還又蠢了!” 長青委屈的捂著腦袋,“殿下~~” 容恒沒好氣道:“若真是猩紅熱,這種烈性傳染病,王妃躲都躲不及,讓她以什麼借口去瞧隔離了的人呢?看病總得望聞問切吧!” 長青…… 容恒瞪了長青一眼,回頭,蘇清和福星已經離開。 帶著長青也朝正房走去,容恒語重心長道:“以後說話辦事,多過過腦子,你看人家福星,多鎮定!” 長青縮著脖子道:“福星是什麼人,那可是戰場上砍人腦袋當球踢的,奴才能和她比!” 容恒恨鐵不成鋼的斜了長青一眼,“你以前沒這麼慫啊,怎麼最近在慫的道路上越發精進了。” 長青委屈道:“殿下,這可是猩紅熱啊,您就不怕?” 容恒 他怕嗎?好像的確是沒有怎麼害怕。 在確認蘇清能治好他的毒之前,他早就做好隨時暴斃的準備。 所以,他不怕。 可蘇清和福星為什麼也那麼鎮定呢? 戰場上殺人如麻,全憑技高人膽大。 可傳染病和戰場還是不同的。 疑惑升起的一瞬,容恒猛地想到去平陽侯府時,蘇清在馬車裡說的話。 他問蘇清要如何收拾秦太醫。 蘇清說,等回來就知道了。 結果,回來就有人猩紅熱了。 眼底閃過深邃而好奇的笑意,容恒加快了腳底的步伐。 …… 秦太醫來的很快。 薛天帶他看過病人之後,便引了秦太醫去正房。 時至春末夏初,傍晚涼爽而舒適。 蘇清和容恒在院中石桌旁坐著。 秦太醫行禮問安後,道:“殿下,王妃,不是猩紅熱,隻是起了些皮疹而已,臣已經開了藥膏,擦幾天就好了。” 果然如此! 容恒看了蘇清一眼,轉頭朝秦太醫笑道:“有勞了。” 秦太醫低眉垂眼,“陛下欽點了臣照料殿下,殿下府中的事,是臣分內之事。” 一番客氣,容恒正要讓長青送走秦太醫,被蘇清搶先一步。 看著福星領了秦太醫離開,容恒眼皮一跳,轉頭對蘇清道:“這個猩紅熱,是你搞出來的吧?” /txt/92/92717/ 。_手機版閱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