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目光從蘇清離開的方向收了回來,腦子裡還盤旋著他即將出生的壯孫。
默了一瞬,看向兵部尚書。
“不是抓到一個齊王的幕僚嗎?審訊了?”
兵部尚書搖頭,“尚未,九王妃說,這人是她抓到的,但她唯恐審訊出什麼她不該知道的,所以,沒有擅作主張,直接捆了送進宮了。”
皇上滿意的點點頭。
還是知道分寸的。
兵部尚書……
一咳,皇上道:“把人帶進來!”
門口內侍領命,當即執行,不過須臾,楊德被五花大綁送進禦書房。
一眼看到楊德,皇上驟然一驚,滿麵匪夷所思道:“楊德?是你?”
楊德,當年是他的幕僚。
後來被齊王買通,一直潛伏在他身邊,給齊王遞送消息。
後來齊王偽善的麵孔被他撕開,楊德也跟著暴露,連夜逃走了。
沒想到……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跟著齊王。
重重一哼,皇上道:“你倒真是忠肝義膽。”
楊德垂著頭,“草民叩見陛下。”
瞧著楊德鼻青臉腫的樣子,皇上知道,蘇清雖然沒有審訊,但是揍了他。
沉著臉,靠在椅背上,皇上摩挲著手中珠串。
對蘇清和容恒的氣,不過是個父親對孩子的氣,可對楊德,就不同了。
淩厲的目光帶著帝王特有的霸氣,皇上道:“你是自己招,還是朕給你走流程?”
楊德一哆嗦。
“草民自己招。”
兵部尚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那你就從頭說起吧。”皇上食指骨節叩擊了幾下桌麵,道。
楊德垂頭,道:“當日草民從陛下府邸逃離,就是齊王殿下的安排,後來,草民一直住在齊王的行宮裡。”
皇上冷聲一嗬。
“那場大火,齊王是怎麼死裡逃生的?”
楊德就道:“是宣太妃娘娘送的齊王離開。”
宣太妃?
皇上驟然皺眉。
努力搜刮腦子裡的記憶,卻想不起這樣一個人物。
兵部尚書立在一側,提醒道:“臣若是沒有記錯,宣太妃,該就是先帝時期的宣昭儀,後來殯天,升為妃,母家是塔塔爾草原的。”
他這麼一說,皇上頓時記起來。
一個容貌和性子都不太能給人留下記憶的女人。
似乎,父皇活著的時候,也沒有怎麼寵幸過她。
膝下並無子女,不善言辭,總是獨來獨往……
竟是這樣的人,救了齊王!
皇上簡直震驚!
不過,宣太妃離世已經有十年,根本無從查起。
倒是塔塔爾家族……
定國公府……
湧起的思緒在腦子裡翻滾一圈兒,皇上將其暫時撥至一旁。
麵容不動,冷聲道:“齊王這些年,勢力發展很大啊,已經和徽幫搭上關係!”
楊德就道:“齊王的勢力,其實並不大,雖然搭上徽幫,可徽幫卻遠遠比不過三和堂。”
三和堂的堂主是九王妃的生母,已經天下儘知。
頓了一下,楊德繼續。
“齊王手裡,最有力的,就是徽幫和先帝留給他的暗影,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可用的,不然,齊王也不至於蟄伏這麼多年。”
皇上一雙眼睛,帶著老鷹般的鋒銳,盯著楊德。
審視一瞬,扯嘴笑道:“你倒是都肯說!”
楊德低頭,“草民自知死罪,隻求不受酷刑,更是存著萬分之一的念想,求陛下仁厚,草民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陛下,陛下能留草民賤命一條。”
“你且說了再談條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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