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抱臂立在一側,摩挲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會,忽然開口,“小的怎麼覺得,這個道長喝醉了說的才是清醒的話,清醒的時候過得才是醉了的生活?” 蘇清…… 靠! 她家福星居然能說出這麼具有人生哲理的話! 蘇清將目光投向容恒。 容恒攥了攥拳頭,目光微暗一瞬,“師父……說實話,我不太懂他,師父不大善言辭,隻有喝醉了,話才多點。” 蘇清…… 多了的這點話,全都是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宮裡的事? 蘇清對容恒的師傅,越來越感興趣了。 “你一般什麼時候和你師傅見麵啊?”蘇清問道。 很想見一見這位神人啊! 容恒苦笑,“自從十二歲那年之後,每次和師傅見麵,都是師傅突然找到我。” “那十二歲之前呢?” “之前,都是師傅半夜把我帶出宮,在青雲山徹夜教我習武,天亮之前再把我送回去。” 蘇清…… 這個師傅,越來越神秘啊,教皇子習武,都教的這麼與眾不同。 心頭思緒一閃,蘇清皺眉,“為什麼十二歲就變了?” 容恒心尖微跳,看向蘇清,滿目柔情,認真道:“十二歲那年,宮裡出了點事,我被送到大佛寺住了兩個月。” 語落,容恒看蘇清的眼神,帶著不自覺的緊張。 她能想起來嗎? 能認出他嗎? 蘇清夾起一筷子紅燒排骨,一臉好奇,“宮裡出了什麼事?” 容恒的心頭,仿佛一個被放了氣的氣球,一些希冀和期盼頓時癟了下去。 扯嘴含笑,“我十二歲那年,父皇在禦書房找到了皇爺爺生前留下的聖旨,隻是一份草擬的沒有蓋章的廢了的聖旨,聖旨上,皇爺爺說,如果我母妃生的孩子是皇子,希望父皇能立為太子。” 蘇清頓時被容恒的話一驚,咬排骨時差點崩了牙。 本朝皇帝繼位的時候,先帝已經駕崩,而容恒是在皇上登基之後出生的。 那先帝那份廢棄的聖旨就是在皇上還未登基時寫下的? “啥?”瞠目結舌,蘇清瞪著容恒,“先帝要皇上立還沒有出世的你做太子?” 容恒點頭。 蘇清瞪大眼睛,滿腦子飛麻線團。 皇室的旋渦,果然深啊。 沉默了好一會,蘇清緩出一口氣,“所以,你十二歲之後,就開始被其他幾個皇子視為眼中釘?他們都想弄死你?” 容恒點頭。 蘇清…… 容恒要真的被弄死了,不知道先帝的在天之靈要怎麼想啊! “這事,以前沒聽說過啊。” “這事是絕密,朝中,隻有鎮國公和平陽侯知道,所以,幾個皇子裡,也隻有四皇子知道。” “我爹也知道?”蘇清有些意外。 容恒點點頭。 “那大皇子和五皇子為什麼也要搞死你?” 容恒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跟風吧。” 蘇清…… 信息量太大,蘇清趕緊喝了幾口鴿子湯壓壓驚。 “這事矛盾啊,”壓完驚,蘇清又不解了,“你看啊,按理說,這件事是絕密,知道的人隻有我爹和鎮國公,那後來你中毒這麼多年,皇上都沒懷疑鎮國公和四皇子?” 容恒苦笑,“懷疑過,但沒有證據,而且,我的毒,太醫們解來解去的,總是時好時壞。” 歎了口氣,容恒又道:“前幾年,父皇還貼過皇榜,滿天下招醫術高超者給我瞧病。” 這事蘇清知道,“那就沒有有本事的?” 容恒抿唇一笑,喝了一口茶,“縱然有本事,也架不住我的湯藥飲食裡有層出不窮的問題,更架不住鎮國公和四皇子的收買和破壞。” 謝良,趙正…… 想要害人的手段,總比想要救人的手段多些。 幸好,他有了蘇清。 凝著蘇清,容恒心頭,漣漪層層。 容恒這話,說的神情黯然,蘇清心頭微微一痛,轉而拍著胸脯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有我在,保證你以後無恙。” 福星點頭,“就是,隻要我們主子罩著你,保證你以後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容恒…… 蘇清…… 長青…… 這麼沉重的話題,頓時被福星一句話徒然扭轉。 容恒哭笑不得,朝蘇清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蘇清一笑,“客氣客氣,畢竟你給了我一半的財產。” 容恒…… 話題聊到這裡,憶往昔基本結束,接下來便是還看今朝。 容恒朝蘇清道:“你炸了長公主的房子,她又被父皇打了,如今這口氣怕是都要撒到你身上,你要小心點。” 微微一頓,容恒含笑,“以後出來進去,我都陪著你吧,也能保護你。” 長青…… 鋪墊了這麼多,真麵目終於露出來了。 福星頓時一臉吃了臭雞蛋的表情,我家主子用你保護?殿下你才是那個交保護費的好嗎? 福至心靈,容恒看懂了福星根本沒有遮掩的表情,頓時嘴角一抽。 看向蘇清,“如今我身體毒素解得差不多了,隻要不是十分動用真氣,功夫都使得出來。” 蘇清擺擺手,“不用,我要的就是她找我撒氣,不然你以為我炸她屋頂就是單純的為了氣死太後啊。” 容恒…… 蘇清用一種你還是年輕太天真的目光看了容恒一眼,笑道:“我就是想要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去長公主府。” “為什麼?”容恒不解。 “去了長公主府,才能查清長公主的秘密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怎麼就知道,你一定能光明正大的去長公主府呢?” 蘇清宛若看白癡一般看了容恒一眼。 “為了搞死你,長公主在田家村暗殺過你一次,失敗告終,為了搞死咱倆,她在竇家動用了那麼多弓弩手,失敗告終,這麼慘痛的教訓難道還不足以讓她醒悟嗎?” 容恒……“所以?” “所以,她一定會幡然醒悟,想要弄死我,不能靠武力,得智取。”丟了一顆炸花生米到嘴裡,蘇清興致勃勃的說著,“看著吧,等房子修好了,她就該辦個宴席什麼的請我去了。” 容恒…… 蘇清說完,身子微微一欠,從桌子中央的花瓶裡抽出一支玫瑰。 滿目紈絝不羈的笑,將玫瑰湊至鼻尖一聞,轉瞬將玫瑰甩手擲出去。 不偏不倚,玫瑰插在了蘇清掛在一側的將軍鎧甲的胸前。 /txt/92717/ 。_手機版閱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