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會功夫,倒也跟得上。
可憐小內侍,心頭一萬頭羊駝咆哮!
路上拖拖拉拉,臨到宮門還不下車,現在知道著急了!
禦書房裡。
容恒一腳進去的時候,鎮國公,禮部尚書,刑部尚書都在。
眼見他進來,禮部尚書呆若木雞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刑部尚書躬身行了個禮。
鎮國公……也躬身行了個禮,不過,那個禮行的,像是有三百斤重荷壓在他身上,不得已為之。
皇上掃了容恒一眼,看著他身上皺皺巴巴的衣裳,心頭一酸。
老九都窮成什麼樣了。
出門竟然連件體麵衣裳都沒有。
想想剛才老大和老五穿的什麼!
今年最新的雲錦!
愛子心切,皇上便道:“賜座。”
鎮國公眼皮動了一下,朝容恒看過去。
容恒坐了。
眼見皇上盯著他身上皺巴的衣裳皺眉,心頭苦笑,早知道,以後就在車裡放件備用的了,免得被蘇清抓皺了,沒法見人。
緩了口氣,皇上目光重新落向禮部尚書,“你的案子,人證物證齊全,朕念你在職多年,尚算勤勉,免去死罪。”
禮部尚書眼珠動了動,帶著一絲期冀,看向皇上。
皇上道:“全家發配遼遠,為期五年,五年之後,若是能誠心悔過,朕還給你機會。”
禮部尚書……
這聽上去,簡直是皇恩浩蕩。
可遼遠那種鳥不拉屎,成年狂風怒號要卷屋上三重茅的惡劣天氣,彆說五年,一年他能熬過去,都算是命硬。
哆嗦著嘴皮,禮部尚書顫抖著,生不如死的謝恩,“罪臣謝陛下不殺之恩。”
皇上一擺手,禮部尚書被帶了下去。
鎮國公低垂的眼,眼底一片陰霾。
他方才蓄意說了許多看似為禮部尚書開脫,實則要激的皇上定他死罪的話,皇上竟是還隻將他發配遼遠。
禮部尚書知道他太多秘密。
活著一日,對他都是威脅。
捏了捏拳,鎮國公將心事撥至一旁,專心應對眼前。
他兒子宋默身前殺人案。
禮部尚書一離開,刑部尚書醞釀了一下情緒。
“陛下,宋默殺人案,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宋默所為,但是禮部尚書的嫡子指控過程沒有任何造假的成分,這一點,在場的人都可以證明。”
鎮國公一臉悲慟,“陛下明察,臣犬子一向是個勤勉的。”
“勤勉未必就不殺人,這二者,沒有直接關聯。”刑部尚書冷臉道。
鎮國公轉頭看他,“刑部斷案,一向講究人證物證俱全,今日隻是有人指控而已,並無物證,尚書大人就這麼迫不及待要給犬子定罪嗎?”
刑部尚書壓根不看鎮國公。
“陛下,臣查案數十年,臣可以定案,宋默的確是殺人凶手。”
鎮國公怒了,“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沒有證據,隻憑直覺?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刑部查案,要憑尚書大人的直覺定論了。”
刑部尚書繼續不搭理鎮國公。
“陛下,按照律法,宋默和禮部尚書的兒子,該是同罪,但是念在他已經不在人世,臣覺得,就算是子債父償,也不該過分懲罰鎮國公。”
鎮國公臉一青!
這還給他求情了?!
真是可笑!
鎮國公黑著臉,看向皇上,“陛下……”
皇上一抬手,打斷了鎮國公的話,“你兒子過世,府中怎麼沒有辦喪事?”
鎮國公淡定道:“因著他意外失足的時候,身上的疫病尚未褪去,臣不敢大肆祭奠。”
“人下葬了?”
鎮國公點頭,“火葬。”
皇上……
深深看了鎮國公一眼,盯著手裡的宗卷,沉默須臾,皇上道:“兒子沒了,你一定很難過吧。”
鎮國公一抹努力悲傷的眼角,哽咽一聲,“他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