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的棱角距離他的額頭隻有1cm,差1cm,他就要破相了。
如果有人經過的話,就會發現這是一個非常滑稽的場麵——
喬惟肖單手保持住了一個正在俯臥撐的姿勢,而身上還有一個人:陽煦跟八爪魚一樣緊緊地纏住了他。
那隻壁虎又溜了兩圈,終於走了。
喬惟肖滿頭黑線:“你……給我下來!”
陽煦這才心有餘悸地從喬惟肖身上爬下來,後知後覺自己剛才的姿勢有多強人鎖男,愧疚的同時又莫名很好笑,憋住笑給他拍衣服上的土:“那個,噗,不是,不好意思啊,你沒事吧?”
喬惟肖:“……”
拜托你道歉的時候演技走點心好嗎?連笑場這麼低級的錯誤都犯??
喬惟肖深呼吸幾下後,甩開陽煦,大步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陽煦走在後麵,越走越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壓一次就算了,還壓兩次,還差點把人壓趴下……
離得喬惟肖遠了,紊亂症趁機騷動起來,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隻好又加快腳步追上去。
正要跟著喬惟肖進他宿舍,“嘭!”地一聲門在他麵前關上,差點撞到他鼻子,從小窗口裡看過去,喬惟肖剛摔上門就立即開始脫衣服,邊走邊脫,仿佛一秒都受不了那衣服待在他身上了。
Omega不宜。
陽煦迅速轉過頭,也沒再推門進去,心虛地踢著牆角的小石子,安靜地等著喬惟肖換完衣服。
喬惟肖換衣服很快,大概才過了一分鐘,門就又拉開了,全身的衣服都換了個遍,他麵無表情地要鎖門,被陽煦製止了。
陽煦摸著耳垂,眼神飄來飄去就是對不上喬惟肖的眼神,他聲音低得跟哼哼似的:“那什麼……你、你把你的衣服給我吧,我給你洗。”
“不必。”喬惟肖道,“我扔掉就行。”
陽煦這才看到他手裡拎著個透明塑料袋,裡麵赫然是剛換下來的臟了的T恤和長褲。
“你這就扔掉?”陽煦家境雖然殷實但是從小就勤儉節約,可是身邊的富二代有不少都隨手浪費,他對這種做法很看不慣。“我看你衣服都不怎麼舊,新買的吧?我肯定給你洗得跟新的一樣。”
喬惟肖仍然拒絕:“不用。”
陽煦“嘖”了聲,“你媽媽沒教過你不要浪費的嗎?”
明明隻是隨口而出的一句話,陽煦敏銳地察覺喬惟肖周身的氣氛忽然一變。
認識這麼久——啊好像也就兩三天吧,陽煦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目光冷淡,沒有任何表情,本來十分多情的桃花眼也變得有點不近人情,還有點凶。
陽煦傻眼了。
喬惟肖怎麼……突然變臉了?
比起現在這樣,陽煦還是更喜歡原來總是懶了吧唧的毒舌喬惟肖,現在的喬惟肖,讓他感覺很陌生。
喬惟肖看向陽煦,然後忽然笑了:“看來你媽媽教你管閒事教得挺好啊?”
言語仿佛凝為實質,直直刺入了他的心臟,陽煦倏地抬起頭,不閃不避地迎上他的目光,“你什麼意思?我承認,今天是我做的不對,我向你道歉,有什麼氣衝我撒,實在不成打我一頓也行,有什麼你直說,彆陰陽怪氣地諷刺人。”
喬惟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兩人就這麼沉默地對峙良久後,還是喬惟肖先打破沉默。
“隨你。”
盛著衣服的袋子隨之扔進了陽煦懷裡,喬惟肖頭也不回地走了。
陽煦氣得把紙袋摔在了地上。
伸出腳來還想踩兩腳,或者扔垃圾堆裡算了,最後還是深呼吸幾下控製住了,他掏出鑰匙打開自己宿舍,一邊唾棄自己犯賤,一邊又把臟衣服放在水盆準備洗。
下午的課他也不想去上了,反正他還沒找班主任銷假。
躺在床上無所事事地玩了會手機後,才走去陽台,擰開水龍頭放水洗衣服,陽煦忽然感覺心中積累得越來越多的燥鬱之氣一掃而空了。
可是喬惟肖現在也不在這裡啊?
陽煦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或許是因為打籃球喬惟肖出了汗,然後被衣服吸收了,現在被水一衝,汗水中的信息素也釋放出來了?
信息素的溫柔安撫讓陽煦暴躁的心情平靜下來,鬼使神差的,陽煦慢慢地關閉水龍頭,把衣服提了起來,水淅淅瀝瀝地往下流,陽煦一無所覺,眼神迷離,似乎受到什麼的吸引似的緩緩彎腰,就在鼻尖即將要觸碰到衣服時——
“叩叩叩。”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