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的不適堆疊起來、瘋狂滋長起來的時候,喬惟肖一手攀上了他的肩膀,輕輕往後按,想看他的表情,嗓音裡是掩飾不住的擔心:“陽煦?你沒事吧?”
熟悉的信息素包裹上來,絲絲縷縷嚴絲合縫,像海一樣,海潮一起一伏,溫柔地撫平了他心中的煩躁和難受。
“啊,”陽煦瞬間回神,“我沒事,就是有點暈車。”
“暈車?那把窗戶放下點吧。”林朋立馬按車窗的升降鍵。
陳哲景道:“要不你睡一會?”
前排的宋昶也道:“師傅,您開慢點,穩點,我們不著急。”
“好嘞好嘞,我慢點。”
喬惟肖艱難地從自己的口袋裡翻出來一顆被擠得扁扁的奶糖,問陽煦:“要不要吃顆糖?”
陽煦不喜歡吃甜食,糖也不喜歡。然而不知怎麼地看到喬惟肖手心裡那顆奶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要接過來,被喬惟肖避開了。
喬惟肖給他剝開糖紙,遞到了陽煦的嘴邊。
陽煦糾結地看了看那顆糖,又看了眼喬惟肖。
喬惟肖表情坦坦蕩蕩光明磊落,似乎喂的不是糖而是什麼解藥。
陽煦本來隻是輕輕地想要用嘴巴含住的,避免和他的手指接觸,結果紅燈一停,車一刹,陽煦控製不住地咬到了喬惟肖的食指。
陽煦:“!!!”
他驚恐地看向了喬惟肖。
喬惟肖眉梢一跳,但什麼也沒說。
其餘人也沒發現倆人在乾什麼,興高采烈地討論待會怎麼開黑、火鍋吃清湯還是鴛鴦。
陽煦默認喬惟肖不在意這件事,忐忑地轉回了頭。
喬惟肖放下手,在沒人看到的地方,他拇指碾了碾剛才陽煦咬到的地方,刺痛之後就是癢,濕熱的唾液,還帶著Omega的信息素味道。
喬惟肖眸子一斂,遮住了其中的暗流湧動。
半個小時後,總算是到了目的地,後排的四個人跟重獲新生似的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都快擠成罐頭了。
一下車,陽煦的腳一軟,喬惟肖適時地扶住了他,問:“暈車好點了嗎?”
“嗯,一下車就好了。”陽煦揉了揉胃部,“沒事,我們走吧。”
網吧開黑徹底玩了個爽,出來時已經是八點了。
五個人又去四樓的火鍋店,陳哲景、喬惟肖和陽煦一排,林朋和宋昶一排,點了番茄和骨湯的鴛鴦鍋。
這會的火鍋店人已經不多了,菜上來的也很快。
等鍋開的時候去調蘸料,陽煦坐在最裡麵不方便,最外邊的陳哲景道:“我幫你調吧。”
“這多不好意思啊,”陽煦道,“我要求有點多。”
“說吧,沒事。”
“兩勺芝麻醬,一勺耗油、辣椒醬、香菇醬,兩勺腐乳和香菜,哦差點忘了,加麻油和花生碎,麻油四滴,花生碎要多一點。”陽煦一口氣說完都不帶喘的,微笑,“麻煩了哈。”
陳哲景:“……”
陳哲景:“你還是自己調去吧。”
陽煦正要起身,喬惟肖卻道:“我幫你弄吧。”
此言一出,四人皆悚然看過去:認識喬惟肖兩年,懶到骨子裡去了,什麼時候見他伺候過人啊!
陽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謝啦。”
不多時,喬惟肖回來,帶著兩小碗蘸料,給陽煦的那一碗完全按照他的口味來的,一點不差。
吃完熱氣騰騰的一頓火鍋,五人AA分攤,花得也不是很多。
乘扶梯下樓,經過一樓大廳時,喬惟肖忽然道:“等我一下。”
五分鐘後,喬惟肖回來,手裡拎著一個藥房的塑料袋,在五人不解的目光中,
喬惟肖從袋子裡掏出來一個藥盒,拆開後倒出來兩粒,又變出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到陽煦麵前,解釋道:“暈車藥。”
陽煦驚訝地看向了喬惟肖,四人頓時心照不宣地大聲咳嗽起來。
最後他耳朵紅紅地接了過來,道了聲謝乖乖吃完。
喬惟肖又把塑料袋遞給了陽煦:“我給你買了藥膏,記得按時擦,醫生說要小心,彆再複發。”
陽煦莫名臉熱:“我的手已經不疼了。”
陳哲景酸溜溜道:“收下吧,畢竟老喬難得良心發現一次。”
再推脫似乎是有點矯情,陽煦道了聲謝收下。
咳嗽聲頓時更大了,陽煦本來挺坦蕩的,被咳嗽聲包圍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叫的車到了,五人按來時候的樣子坐車回去了。
翻牆回去時,為了避免被發現,五個人分頭散開,一會跳一個過去,最後隻剩下了喬惟肖和陽煦在外麵。
喬惟肖道:“你手可以?”
“嗯,應該沒事。”
“你先上。”
“好。”陽煦轉了轉手腕正要爬,身後一束手電猛地打過來,伴隨著一聲爆喝:“誰在那裡!?那邊那兩個男生,乾什麼呢!”
“臥槽,老王??不是說他不在嗎!?”陽煦驚了。
“估計是正要回學校吧。”喬惟肖急促道,“你先翻過去我墊後。”
陽煦剛踩上板磚,右手手腕猛地一陣刺痛,關鍵時刻掉了鏈子,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光束也原來越刺眼,對喬惟肖道,“你先走吧,彆管我了!”
“你不走我也不走。”喬惟肖聲音低,但異常清晰。
“這都啥時候了你還講義氣!”陽煦一砸嘴,情急之下,對喬惟肖一咬牙,“那麻煩你托我上去!”
喬惟肖難得一愣,像是有點難以理解:“我托你,上去?”
“對啊!”陽煦一拍後腰,“托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