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辰麵見皇帝時,趙黛兒正妙語如珠地向皇帝描述早晨的事:“……陛下不知道,殿下可護著太子妃了,我說話稍微大聲一點,他就訓我了。”
皇帝笑個不停,見趙元辰來了,打趣道:“黛兒說得是不是真的?”
“見過父親。”趙元辰欠了欠身,坐到皇帝身邊,“小姑姑太誇張了。”
趙黛兒笑眯眯道:“哪有誇張,你就是護著嘛。咦,太子妃怎麼沒有來?我還以為殿下結了婚,宮裡能熱鬨些呢。”
趙元辰本是想說清楚婚禮的事,但見皇帝眉眼舒展,病容都去了三分,趙黛兒又意有所指似的,隻能暫且按下:“即便同我結婚,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趙黛兒咯咯笑:“有什麼比做太子妃更重要的事?”
“她有自己的誌氣,我當然應該支持。”趙元辰含著笑,“父親,我說得可是?”
皇帝點了點頭:“夫妻之間就該相互扶持,隻要她做的事不損皇室名聲,便不必拘束。”
趙元辰並不意外,皇後熱衷於慈善活動,他的父親一直都十分支持,畢竟現在不是過去,女性徹底從生育中解放,很少有人願意被囿於家庭。若是皇室要求太子妃隻作為他的妻子存在,反倒是會惹起民眾的非議,認為存有性彆歧視。
“今天不知道父親醒著。”趙元辰溫言道,“下次我就帶她來。”
皇帝神情寬慰:“不要緊,有空來吃頓飯就好,你們夫妻過好自己的日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請父親放心。”趙元辰半蹲下來,替皇帝整理了一下蓋在身上的薄毯,“您多保重身體,不要為我操心。”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你我沒什麼好不放心的,就是黛兒。”他看著都能充作自己孫女的小妹,無奈道,“她年歲尚幼,我有心無力,隻能讓你多替她操點心了。”
趙黛兒故作不悅,扭過身去:“陛下真是討厭,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下半年就要上高中了。”
“是是,我們黛兒是大姑娘了。”皇帝縱容地笑著。
趙黛兒瞥見趙元辰的唇角往上彎了彎,不禁暗暗惱恨,她就是輸在了年紀上,輩分大又有什麼用?再等等吧,成年以後她就不用住在宮裡了。
可前提是皇帝必須再多活幾年,否則趙元辰上了位,她不知道要被發配到什麼地方去。
“我年紀不小了,陛下不要總是為我操心。”趙黛兒抱著皇帝的胳膊,嬌氣地皺皺鼻子,“您多多保重身體才最重要,是不是,殿下?”
趙元辰平靜地笑了笑:“是,父親要長命百歲。”
“好好,為了你們,我也要多撐幾年。”皇帝老懷甚慰。
趙元辰又陪他說了會兒話,這才被皇帝趕回了東宮:“走走,不用陪我這個老頭子,皇後一會兒就聽戲回來了。你正新婚燕爾,該多陪陪彆人,黛兒也是,小姑娘家家,出去玩吧。”
“是,我明日再來。”
一離開皇宮,趙元辰便陷入了沉思。
梅浮提醒:“殿下沒有告訴陛下婚禮的真相。”
“嗯。”趙元辰微闔眼眸,“我要想一想。”
梅浮道:“我想,或許您需要看一看白黎小姐。”
趙元辰睜開眼:“好,她怎麼了?”
“她很危險。”
他眉關緊鎖,以為梅浮檢測到了不同尋常的內容,沒想到浮現出來的畫麵令他震驚:“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白黎正狼狽地在花園裡摸爬滾打。
芬裡爾狼喜歡吃活物,所以準備好的飼料它一口也不會吃,想讓它活動並且進食,隻能以自己為餌,成為被捕捉的獵物,然後趁著間隙投喂食物。
吃飽以後,芬裡爾狼就會停止狩獵,白黎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為了得到更多的薪酬,她必須儘可能得拉長“工作”的時間,又不能太久,一旦體力不支,她極有可能被芬裡爾狼一口吞下。
雖然雇主小妹妹表示,可以用狼脖子上的項圈擊倒它,不會讓她出事。但白黎一個字也不信,有錢有勢的富家小姐,真的會把普通人的命當一回事嗎?
恐怕在她眼裡,自己連一根狼毛也比不上。
少自作多情了,努力自救吧。白黎劇烈地喘著氣,看準時機把一大塊肥美的鮮肉丟進了狼嘴裡。
芬裡爾狼吧嗒吧嗒嚼了幾下,血水順著獠牙滴下。趁此機會,白黎飛快地調整著呼吸,爭分奪秒地休息著。
一塊五斤重的肉隻撐了三秒。芬裡爾狼沒有吃飽,目光緊緊盯著白黎,後腿彎曲,蓄勢待發。
白黎拔腿就跑。
後院裡種著許多樹木,也有很多為芬裡爾狼準備的大型玩具。白黎鑽進一個橫放的桶裡,想為自己贏取一些休息的時間。
洋房的陽台上,小女孩喝著冰橙汁,大聲道:“小乖終於動起來了,白小姐,你可不要偷懶哦。”
“操。”白黎小聲罵了句,“小周扒皮。”
錢沒有到手,她不敢忤逆得太厲害,但也不想拚命,慢悠悠地往外挪。芬裡爾狼聞著氣味尋找到了她的蹤跡,前肢重重一推,白黎就覺得天旋地轉,胃裡翻湧,險些哇一下吐出來。
通過智腦觀看的趙元辰皺起眉:“定位一下地點,非法飼養C級生物,足夠他們坐牢了。”
“是。”梅浮開始定位。
趙元辰又問:“她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這是白小姐應聘的工作。”梅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