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陽光照進了臥室。趙元辰睜開了眼睛,略作清醒以後, 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枕邊的人, 她一如既往地……睡到床邊去了。
人醒著的時候是可以隱瞞心思的,睡著了則不然, 城府再深的人也會在睡夢中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性格,所以他原本並不打算和太子妃合宿,早就準備好了另一間臥室——新婚那天, 枕邊人意外換成了白黎, 更是一夜未睡。
但白黎不同。
新婚的那天晚上,她睡著得特彆快, 一分鐘不到就睡著了, 身體蜷縮起來, 老老實實地窩在床沿邊上,像是一個孤獨的嬰孩。後來兩個人睡在了一起, 她也是這樣, 醒著的時候親親抱抱, 黏人得很,睡著了卻會慢慢遊開,又恢複到了過去疏離的樣子。
可是,他要是把她摟回來,她也會很高興地扒拉住他,手腳攤過來, 肚皮露出, 全無芥蒂。
趙元辰有時會覺得很奇怪, 不明白這種情況由何而來,忍不住想要探究,可是忍耐住了。
“嗯……”醒了的白黎眼睛也沒有睜開,迷迷糊糊地按了按智腦,思蕊說:“時間:08:21。”
聽著還早,她翻了個身,滾到床中間一點,又睡著了。趙元辰摟過她,也稍微賴了賴床,直到八點半才起身洗漱。
他剛穿戴好,白黎也醒了,揉著眼睛奔向廁所,順便把牙給刷了,然後臉摁進洗臉儀裡,十五秒清洗,十秒護膚,半分鐘不到,人已經精精神神的了:“你居然醒的比我早。”
“昨天晚上有些人太興奮了。”他說。
白黎悻悻道:“說得好像都是我的錯。”搞笑了,孤男寡女抱在一起看電視,看著看著就滾了床單,是一個人辦得成的事嗎?
趙元辰笑了笑,沒有和她爭辯,而是取了個絲絨綢緞包好的東西遞給她:“去年是我大意了,沒給你準備禮物。”
“這算什麼,新年禮物還是周年禮物?”她欣喜地接過,寶貝似的捧在懷裡。
“都算。”他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慢慢看,大概十點我就回來了,到時候再去和父親拜年。”
白黎掐指一算,又是每年“新年好”的時間了:“那你吃早飯了沒?”
“喝過營養劑了。”他道。
白黎極力勸說:“營養劑不好喝啊,你還是要吃早飯。”
趙元辰笑笑,不在意:“有舍才有得。”
他的時間是有限的,過去是用抑製劑解決問題,現在卻要額外分配出夫妻生活的時間來,政務不能懈怠,隻好在彆的地方省時間,吃飯能簡單就不必費時,真來不及,喝點營養劑也就是了。
“好了,我走了。”他扣上了袖子的紐扣,低首吻了吻她的臉頰。
白黎對他揮了揮手。
趙元辰走了以後,她就開始拆禮物,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套機甲的紀念卡片(啊啊啊啊啊),打開來以後會有機甲的全息投影,酷得飛起,一共十四張,包括了四台A級機甲和十台B級機甲。反麵是駕駛它們的機甲師的簽名祝福,什麼“征途是星辰大海”“永不放棄”“堅持做自己”等等,把白黎激動地都要掉眼淚了。
呃,如果抬頭寫的不是“Ms Sweet”就好了,甜甜小姐?甜心女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好惡心哦。
第二件禮物,是個吊墜,墜子約莫指甲蓋大小,打磨成了梨子的樣子,這還不是稀奇的,最稀奇的是,料子似乎是和田玉。
要知道,玉也好,鑽石也罷,都是地球上的礦產,隨著地球的衰亡,這些曾經璀璨一時的珠寶也早已退出了曆史舞台。在星際時代,最昂貴的礦物叫做“星沙”,細如沙塵,亮如明星,散如雲霧,乃是帝國一等一的奢侈品,比過去的鑽石有過之而無不及。
BTW,著名的奢侈品牌“星辰”就是因為壟斷了星沙的開采,才能做成帝國第一高端品牌。
白黎是個不懂珠寶行情的,拿到墜子還上網搜了搜,確定沒有哪種礦石是同和田玉似的,基本上就能確定這真的是地球上的礦物了。
她、她更激動了。
雖然太子妃的珠寶很多,包括星沙亦有不少,一套套陳列在她更衣室的櫃子裡,擺明了就是給她佩戴的。可是,那是給“太子妃”的,她可以坦然地借來戴一戴,新鮮一下,卻不會真的當做是“白黎”擁有的。
這個玉墜就不同了,它是趙元辰送給白黎的,白白胖胖的雪梨子,不就正好應和了她的名字嗎?
所以她馬上就戴上了,美滋滋地在鏡子前麵照了很久,覺得好看極了。
看來,趙元辰說是說兼了新年禮物和周年禮物,實際上卻是一樣歸一樣,都準備了,可惜她隻準備了一份禮物,還很……廉價。
尷尬。
白黎惆悵地歎了口氣,悄咪咪回到自己房間,把準備許久的禮物拿了出來,塞在了他的枕頭下麵。
過了十點,趙元辰完成了例行任務,就帶她去了皇宮拜年。皇帝夫婦正在為新編的一出歌劇爭執,皇帝陛下認為最後應該是誤會解除,情侶重歸於好,步入婚姻殿堂,皇後則覺得早已回不到從前,不如一刀兩斷,各奔天涯。
兩個人就吵起來了。
白黎:[黑人問號臉.JPG]
帝國第一夫婦,居然為這種事吵架,真的大丈夫?不僅吵,皇帝陛下還要問:“甜甜你說,哪個結局更好。”
這可是道送命題啊。
白黎忍不住小小的撓了撓臉:“呃……我覺得,可以寫成是一對夫妻在玩全息扮演遊戲,通過遊戲找回了當年戀愛的熱情和新鮮感,退出以後,兩個人更加珍惜現有的感情,於是決定一起去度個蜜月什麼的?”
皇帝陛下大喜:“這個很好。”又勸皇後,“大過年的,當然是團團圓圓的吉利,取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