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聲音突然在身旁響起,羅清條件反射的轉過頭,隻見一個穿披蓑衣鬥笠的中年男人問道,他裡麵隱隱約約地露出一角藍色的普通襖子,他的聲音有一絲顫抖,但眼神滿含希冀,生怕遭拒絕。
羅清感歎,這麼冷的天氣對方居然還在找活,他聲音裡的顫抖怕是被冷的吧!
“大叔來得剛好,大雪天我正愁找不到車夫呢?”
羅清溫和的說道,滿臉的笑意。
中年男子怔愣片刻,欣喜瞬間爬上眉梢,連連說道:
“多謝多謝!我保證會好好駕車,讓馬車穩穩當當的。”
“好。”
羅清退進馬車,將火盆留在馬車外。
中年男子立即坐在馬車台子上,手執韁繩,聽羅清發號施令。
“大叔,我家馬兒比較怕疼,你等會趕馬車時如果想要加速,隻要輕輕地用鞭子抽一下就成。”
羅清掀開簾子,伸出頭來叮囑道。
“我明白了。”
中年男子立即應道,他觀其馬匹的樣子,就知道其主人肯定非常喜愛,要不然怎會被養得如此…健壯。
“小姐,咱們又離開一個客棧了。”
雲梨掀開窗簾,一臉的感歎,羅清分不清是憂傷還是不舍。
“放心,我跟你保證,這次一定是咱們一起最後一次住客棧,咱們很快就會有一個穩定的家了。”
羅清拍拍雲梨的肩膀,出聲安慰。
話雖如此,但她的心底還是沒有把握,大旱將至,百姓流離失所,瘟疫蔓延,哀鴻遍野。
要想不成為其中的一員,她就得努力了。
“嗯~”
雲梨含笑,放下車窗,想到即將到達的臨時家,一臉的期待。
“咿咿~”
小瑾兒張著自己的手,不停地揮舞著,似乎也在期待新家。屋子裡放了炭火,非常的暖和,包裹小瑾兒的襖子已經被取下了。
唉,羅清心裡暗歎,她到底要該怎麼做才能讓兩人這樣一直笑下去?
“大叔,走吧!去三胡巷子。”
羅清朝外喊道。
“得嘞~”
中年男子的聲線已經沒有了顫抖,看來是那盆炭火的緣故。
“駕~”
“嘶~”
金寶噴氣,開始跑了起來,身上的肥肉也跟著一顫一顫的,惹得路旁的人頻頻回頭,指指點點。
但金寶昂首闊步奔跑,絲毫沒有任何不對之處,怕是誤以為人家都在看它奔跑的風姿吧!
———
西境
天上不停的撒下大冰雹,空氣也異常的冷,一個士兵休息的大帳內,已經停止訓練的將士們圍著火堆,不停的搓手嗬氣。
“真他娘的太邪門了,怎麼會這麼冷?”
一個大頭兵雙手抱臂,縮在火堆旁抱怨道。
“就是就是,我感覺我手骨頭都被凍疼了。”
他身旁的另一個士兵不停的搓著手烤火。
“你能和我比,我手都已經生凍瘡破開了。”
聽到兩人的抱怨賣慘,他們對麵的士兵看不下去了,誰能有他慘?
“你看我……”
“……”
士兵休息帳篷區,紛紛傳來士兵們的賣慘聲。
“吵什麼吵,這點凍都受不了,還怎麼保家衛國?”
嗬斥聲突然響起,覆蓋了整個新兵營,吼的人應當是用內力吼出的。
眾將士聽到嗬斥聲,立即禁聲,停止了賣慘。
再不停止就完了,那可是他們的總教頭,是他們西境駐兵的最高的長官邀請來新兵營調教新兵的。
其調教手段狠辣,脾氣更是火到爆。
新兵們不知道其名諱,隻知道他是從西境鐵騎營中主動申請退下來的。
新兵們送外號:魔鬼教頭。
西晉鐵騎營可是整個西境的榮耀,隻要是一個西境兵,都以進鐵騎營為終極目標,畢竟古人有言“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一個好士兵。”
也對,理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言歸正傳,沒有人知道魔鬼教頭退下來的真正原因,誰敢去打聽?這不是找死嗎?
畢竟鐵騎營在西境一直是如傳說一般存在。
既然都已經稱魔鬼教頭了,那懲罰人的手段自然是響當當的,聽說有人曾不聽從命令,試圖虎口拔牙,傳言是被吊在校場裡一夜,最悲慘的是當夜還下了雨,從此那位仁兄就得了肺癆病。
造孽哦!好慘一娃,好凶殘一教頭。
“大…哥,雖然我…覺得教頭說得…有道理,可…是我還…是覺得好冷啊!”
韓六哆嗦著身子,小聲地斷斷續續說道。
“起身蹲著吧!這樣就不會冷了。”
韓瑜聽到韓六的話,韓瑜冥思苦想了許久才回道。
“我不冷了。”
韓六立即搖頭道,好不容易遇到冰雹天不用訓練,他來蹲馬步,閒的吧!
“怎會又不冷了?莫不是發燒了?”
韓瑜說著就想要將自己的手貼上韓六的額頭。
韓六立即往後仰,訕笑道:
“沒有沒有,六兒就是突然有感,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