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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帶著春意的微風從窗口竄進書房,夾著絲絲濕氣和寒意。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書房內,燭台上火焰跳動。牆壁上掛著某些知名書法家的題字與書畫,到處擺放著牌匾,看上去著實有些詭異。
兩個由紅楠木拚接而成的書架並排著立在西南方一角,斜對著窗戶。書架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遊記史書皆在列。
書架前擺放的案桌由梨花木打造而成,其表麵塗了一層薄薄晶瑩剔透的蜜釉,一眼看上去讓人很是舒心。
書房裡正上演著這樣一副場景,一老一少兩道身影正和諧地坐在案桌旁品著香茗。
白煙嫋嫋,茶香四溢。
羅清如牛飲止渴般一口飲不足一口的茶水,咂咂嘴巴,頓時一陣茶香縈繞在唇齒之間。
於是羅清又倒了一杯一飲而儘。
雖然羅清還是覺得有些口渴,但終是止住了倒第三杯的想法。
魏延嘬了一口香茗,閉上了眼睛回味了一番。再睜開眼時見羅清如此豪飲,忍不住出聲道:“老夫這可是雨前龍井,需在穀雨前夕及時采摘晾曬,並經過好幾道複雜嚴苛的工序也才得了這二兩。你如此牛飲著實浪費了些。”
羅清放下手中的白玉小盞,笑嘻嘻地道:“魏師傅不早就知道了麼,我這人不懂茶,隻管好喝不好喝,解渴不解渴。”
“羅小友還是如同往日一樣,一點兒也沒變啊!”魏延眉眼含笑道。
“魏師傅也一樣,還是一樣的會享受生活。”
“羅小友是何時回來的?”
魏延自然而然地岔開了話題,將手中的白玉小盞放下,見羅清意猶未儘,提起茶壺又給羅清滿了一杯。
“就兩三個時辰前吧!”
羅清單手執起小盞,小小地嘬了一口,覺得甚不過意,於是再次一飲而儘。
“你這茶不解渴啊!”羅清稍稍抱怨。
魏延輕笑一聲,搖搖頭道:“羅小友心中若是覺得渴,就算喝再多也還是渴的。”
“兩年不見,魏師傅說話倒是越來越有禪意了。”
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工頭。
羅清心想。
魏延笑而不語,上下打量了羅清一陣道:“小友這身打扮倒挺俊俏的,看上去就是個偏偏少年郎。”
“事出有因,魏師傅就彆再打趣我了。”羅清訕笑道。
扮男子久了,她都快忘記自己女子裝扮是何樣子了。
“想必羅小友這次前來是來詢問關於梁家村那邊的施工建造情況的吧!”
魏延笑著搖搖頭,站起身來,走到書架旁取下一個棕黑色的木製盒子,然後坐回案桌後。
“嗯。我還沒有來得及去梁家村那邊看情況,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當初走得實在是太急,也不知道當初留下的銀兩夠不夠。”羅清正色道。
話題轉到工作,魏延斂下一身的閒適,轉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肅然道:“當初小友不過留下一堆圖紙,老夫以為已經完全懂了。許是老了記性有些不大管用了的緣故,很多設計精巧的地越發不大看得懂了。”
“老夫也花了些時間摸索,但終是收效甚微。再加上小友久久未歸,一些工程就此擱置下去了。”
羅清沒有插話,也沒有什麼表情,就這樣張著一雙大眼睛對著魏延眨呀眨。
魏延見羅清並沒有責怪之色,就繼續道:“於是我們就決定先修建靠近大門處平地的傳統庭院,內裡每間屋子的樣式也是依照小友中意的樣式修建,皆各式各樣,沒有一間重複。”
“經過大半年的修建,前後共完成兩個大院子。三處矗立於丘陵的獨棟小樓。由於費用麵臨不足的問題,老夫見小友歸期未定,所以就自作主張地將工人們的工錢預先留帳。”
“這就造成了許多細節之處來不及完善,如兩個院子之間聯通的走廊還未完全刷漆上釉,以及丘陵之間的鋪就的道路根本沒來得及加防護欄等問題。”
“無妨,日後再完善就成了。”羅清不以為意地擺手道。
這些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了。
“還有斷崖上那地兒的亭子由於構建地基的問題一直沒有施工,兩個山頭也沒有著手。”
“最後,再由於種種原因不得不停工。然後封鎖了大門。”
魏延一口氣說完後,直接倒了一盞茶,和羅清一樣一飲而儘。
然後還意猶未儘地嘬嘬嘴巴,歎道:“老夫算是有些懂小友為何喜歡如此了,在口渴之時來一杯整的解解渴,那感覺還真與平常不一樣。”
羅清連忙點點頭,然後誠心誠意道:“多謝魏師傅,我已經明白了。這還得多虧魏師傅當機立斷,先將工人們的工錢結了,要不然晚輩可就害苦了那些工人們了。這些日子辛苦魏師傅了。”
“不用不用,這也是老夫的經驗而已。”魏延擺擺手,將木製棕黑色的木製盒子打開,將一個厚厚的書本遞給到羅清的身前,“這是施工期間所有的賬本,其中包括有名貴木料采買,請手藝好的木匠雕刻,青磚瓦泥以及塗漆用料,每一筆都詳細地記錄著。”
羅清接過,象征性地看了看,就合上了賬本,這魏延的人品她還是信得過的。
“辛苦您了。”
“老夫都說了不用了!”魏延擺擺手,將四把鑰匙遞給羅清。
“這個是當初小友走時讓老夫給配的大鎖的鑰匙。”
“嗯。”羅清再次接過。
“還有一件事老夫需得與小友你說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魏延老臉一紅。
“魏師傅但說無妨。”羅清輕笑道。
“前一年大旱突襲,時疫橫行。或許是你那地兒是背靠大青山的原故,老夫偶然發現那裡打的幾處井眼都沒有乾涸。
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老夫就不問自去的將一家老小搬到了小友的院子借住。還擅自主張地將井裡的水大量地運往各地城鎮。他們皆以為是老夫的莊子,各地都送來了感謝老夫的牌匾。”魏延窘迫道。
羅清聞言,眉毛條件發射地一挑。
怪不得她一進這書房就見到這麼多的詭異的牌匾,原來如此。
難道她撿著寶了?
魏延見狀,以為是羅清不滿,連忙解釋道:“不過小友放心,老夫一家就隻是借住在前院,並沒有去破壞其他的東西與院子。時疫結束後,老夫就當機立斷地搬了出來。而且那些被野物破損的圍牆老夫也自掏腰包的全部補上了。”
“所以………”羅清板著臉拉長了聲音。
魏延見狀,抹了抹額角不存在的冷汗。
“……也就是意味著魏師傅您現在是德高望重的名人了。”羅清眉開眼笑地咋乎一聲,對於魏延借住的行為完全不以為意。
這房子修來本就是用來居住的,她當初本就有在白沙城紮根的想法,所以從來都沒有將這處的莊子當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