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微微地張開口,好久才開口道:“我明白,畢竟你始終都是一個女子。無論如何,始終都是欺君之罪。”
“不,你不明白。”
羅清很是認真地否定道,“我殺不了r。”
岑溪驚愕,滿臉地不可置信。
羅清伸出自己的雙手,雙手套上了一雙淡藍色手套,隻露出十個手指頭在外。
她露出一個嘲諷地笑容:“這雙手,或許是它上輩子沾滿了鮮血的緣故。這輩子,它已經不想再濫殺無辜了。”
岑溪聞言,很是疑惑。羅清的這番話,他聽得雲裡霧裡。
“在我看來,他們也不過是聽從上級命令的無辜者而已。隻不過與我們的立場不同罷了。”
“或許在你們看來那些不過是叛軍,是背棄國家背棄百姓的無義之徒。”
“也許你會說如果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殺死我。但有什麼辦法?我無法過得了我心裡這關,對他們我始終是下不了手!”
羅清苦笑道。
“所以,你就借此機會離開了。”
“也不全是。”
羅清搖搖頭,接著道:“那次劫殺我的殺手很明顯就是專門針對我而來,從西境大營道西南戰場,他們都鍥而不舍地跟著我。”
“而那次劫殺,也是早有預謀的,好似就等著我離開營地,跳入他們預先準備好的陷阱。”
“而我卻到臨死時都不知道幕後是誰在對付我,而且還派出這麼大的手筆對付我一個無名小卒。”
“所以你就趁著機會死遁了。”岑溪很是肯定地道。
“不,那次我是真的差一點就死了。”
羅清搖頭,想到那時凶險的境況,輕輕地吸一口氣,道:“他們在箭矢上抹了毒,而我也很不幸的中招了。”
想到這裡,羅清有些恍惚:“當那黑衣人在砍斷我抓著的藤蔓時,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到了絕路。”
岑溪見羅清神情恍惚,顯然是想起了那日的不好記憶。於是他開口寬慰道:“但值得高興的是你最終還是很幸運地活了下來。”
“幸運!!”
羅清嗤笑一聲,將套在雙手的手套取下,露出一雙疤痕交錯的雙手。
岑溪滿是震驚地看著羅清的雙手,心裡十分懊惱他剛剛的一言一行。
羅清定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低聲道:“我從開都不曾覺得幸運這個詞語在我身上體現過。當我掉下萬丈深淵的那一刹那,我想著的是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最後,我終是靠著一把匕首從深淵爬了回來,爬著回來弄清楚所有的事。”
羅清柔柔地笑了。
“對不起,我不該在沒有了解事情的情況下就質問你。”岑溪誠摯地道歉道,眼神裡露出滿滿的心疼。
“不告而彆,本該就是我不對。”
羅清笑著搖搖頭,轉頭看向窗外熙熙攘攘地人群,意味深長道:“或許,決定離開,其中還有我自己的私人原因!”
岑溪頓時啞口無言。他看著羅清身前的早先倒好的茶水,突然道:“茶水都涼了。”
羅清回神,輕笑道:“瞧我,都忘了這茬了。”
羅清將已經涼了的茶水倒掉,重添了一杯。喉嚨突然有些發乾,於是她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周深也來了。”岑溪突然道。
“噗~”
羅清猛地噴出口中的茶水,因為側頭得及時,絕大部分茶水從窗戶落到了大街上,惹得怒罵聲不斷,隻有一點點灑在了岑溪的袖子上。
黑色的窄袖被打濕幾塊,水漬很明顯就能看出來。
“你怎麼不早說?”羅清手忙腳亂地起身,一把抓起手套就準備跑路。
依照周深的本事,找到這裡輕而易舉。她還在這裡與岑溪嘮家常,怕是腦殼有包吧!
“放心吧,他暫時不在這個鎮子裡。”岑溪幸災樂禍道,他的眼眸中滿是笑意。
羅清鬆了一口氣,整理整理衣裙,重新坐下。看著岑溪鄙視道:“你故意嚇我的吧!就是想要看我笑話。”
岑溪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對於羅清的話,他不置可否。
“戰將軍也來了。”岑溪又道。
“哦。”
羅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所謂的“戰將軍”是誰,還以為隻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人物,於是不以為意地繼續倒茶喝掉。
“羅清你不會是忘了吧,那是止校尉啊!”見羅清沒有反應,岑溪湊近羅清,一臉疑惑道。
他記得,羅清在軍營時最怕的就是止校尉了,平日裡也總是避著他與那個叫柳青的軍醫。
“噗~”羅清直接再次華麗麗地噴出茶水來,但這一次岑溪就沒有那個運氣躲掉了。
茶水全部噴到了他的身上,以至於臉上也有。
岑溪依然保持著身子向前傾的姿勢,整張臉色直接黑了幾個度。
羅清的手直接一抖,連忙起身跳開,先發製人道:“是你自己靠近的,是你自己要賣關子不直接全部說出來的。總是,不關我的事,都是你自己的原因。”
“羅清~”岑溪高喝一聲,但很快便被街道上的吆喝聲給淹沒了。
……
成衣店門口
羅清與岑溪一前一後的從成衣店裡跨出來。
岑溪已經換上了羅清為了“賠”罪給他買的新衣服。緋色對襟窄袖長衫,領口與袖口繡著細致的玄紋,腰間一條墨色腰帶,通身一副世家公子氣派。
當然,若是忽略他手中的佩劍的話。
由於兩人的顏色不差,再加上氣場也足,惹得許多行人都下意識地回了頭。
羅清暗戳戳地鄙視著走在前方的岑溪,他專門挑了成衣店最貴的一套衣服,足足四十兩銀子,都快趕上她一壇酒的價錢了。
同時,羅清也暗自慶幸這家離茶樓最近的鋪子並不是什麼大鋪子,要不然她就等著破財吧!
岑溪一馬當先地走在羅清的前方,顯然是還在記著羅清剛剛噴茶水在他身上的仇。
岑溪暫時還沒有告訴羅清關於止戈與周深的下落,於是她連忙追上岑溪,揚聲道:“哎,岑溪,你看我都把衣服賠給你了。而且你穿著還這麼帥氣瀟灑。”主要是還那麼貴!!
“你就原諒我剛剛的冒失吧!”
羅清嬉笑道,心裡則在暗暗地滴著血。
她十幾天賺的銀子都拿給魏延繼續完善已經修好的院子以及廊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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