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的月光如一個蒸籠,把世間萬物籠入其中。
遇辭瞄了瞄一旁的人, 清了清嗓子, 才曼聲道:“你看到了吧,桑星河還特意給了那個小醜妞一個哨子。他都要成親了, 我看你還是趁早放棄,毀人姻緣,天打雷劈。”
他這番話說的是頭頭是道,實屬本人臉皮過厚,還把桑星河那位嬌俏的小師妹稱為小醜妞。
申玨不理他,隻往前走。
遇辭見申玨不理他,冷哼了一聲, 伸手抓著了申玨的手臂, 不讓對方走,“你到底怎麼想的?死心還是不死心?”
申玨看了他一眼,又移開了視線。
遇辭瞧申玨這模樣就來氣, 但他忍住了, 反正桑星河要成婚了, 他有的是時間跟申玨磨, 等桑星河成婚, 申玨不死心也要死心了。想到這裡,他勾了下唇角,轉怒為笑,笑眯眯把人帶回了客棧。
而翌日,遇辭收到了來自十絕島的信, 他看到信上的內容,神情驟然一變,連房裡的申玨都顧不上,直接往外走。申玨看見遇辭行色匆匆,有些好奇。
遇辭很少露出這種神情。
遇辭拿著信去了隔壁右護法的房,“你看看這個。”
右護法接過信,看完信上內容,直接罵道:“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居然偷襲我們十絕島,島主,我們現在就趕回去。”
此次他們出行帶的全是武功高強的弟子,沒有他們,十絕島對上各大武林門派精銳弟子怕是沒有多大勝算。
“等等,還不能走。”遇辭緩緩搖了搖頭,“必須讓申玨親眼看到桑星河的婚禮現場。”
右護法急了,“島主,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隻要桑星河成了婚就可以嘛,何必非要看現場呢?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他說完,突然伸手拍了下額頭,“島主,我覺得這事透著蹊蹺啊,桑星河成婚,各大門派都派人來參加婚禮,怎麼有時間去攻打我們十絕島呢?”
遇辭瞥他一眼,“看來你還不蠢,我怕這場婚禮是假的。”
“假的?”右護**了一下。
遇辭眯了眯眼,“名義上是讓各大門派來參加婚禮,說不定是暗地組織人手去攻打我們十絕島,而桑星河離開十絕島的時候,雖覆眼,但此人聰慧,說不定能聽聲認路。隻是若婚禮是幌子,為何桑星河還在這裡?”
這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此事實在透著古怪之處。
遇辭想不通,右護法就更想不通了,他隻想乾淨趕回去,在他看來,呆在這裡參加婚禮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可是遇辭不這樣想。他想了下,決定讓右護法帶人回去,而他和申玨繼續在這裡參加婚宴。
右護法一聽就反對了,但遇辭態度很堅決,“你放心,以我的武功,這世上能傷到我的人不多,若真有詐,你們留在這裡還是拖累,還是回去吧,賀雀英那家夥武功不行,你回去保護他吧。”
右護法擰不過遇辭,當日下午,他就帶著人匆匆踏上回十絕島的陸。申玨是翌日才發現右護法他們離開的,而這日離桑星河的婚禮隻有兩日了。沒了人保護,遇辭並沒有變得謹慎,反而還大大咧咧地帶申玨去逛街。
“島上沒市集逛,你看到什麼就買,我帶了很多錢。”遇辭拍了下自己腰下的錢袋。
申玨看他這樣子,總覺得遇辭很快就要吃癟,果不其然,他們還沒在市集上走多久,遇辭突然低頭看向自己的身上,方才掛錢袋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方才人很多,他隻顧著護著申玨,自己被人撞了好幾下。
他眼神一凜,往後看去,半響,他轉頭拉著申玨進了一間書畫鋪子,“你在這裡等我下,我去捉個小毛賊。”
遇辭說完就往外走,片刻,已經消失在申玨的眼前。
沒了遇辭,申玨反而更自由了,不過按遇辭的速度,估計很快就回來,他逃跑也沒有意義,更何況臨出門前,遇辭特意在他的身上灑了追蹤香,那香會陷入肌裡,即使他換了衣服,遇辭也能找到他,所以申玨更沒想法現在逃了。
他閒著無事,乾脆在書畫鋪子裡轉了轉,轉了沒多久,就聽到有人進來了。
“老板,我上次讓你修補的畫卷可好了?”
這聲音似乎從哪裡聽過。
申玨想著,就回過了頭,沒想到就看到了桑星河的那位小師妹。
小師妹今日穿了一件桃紅色的衣裳,顯得整個人更加嬌俏美麗,若單看相貌,她與桑星河倒是十分般配。此時她正接過鋪子老板的畫,展開看了看,就揚了揚下巴,“小菱,給錢。”
她對旁邊的丫鬟說。
雖然她很快就收起了畫卷,但站在她斜後方的申玨一眼就看到畫卷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