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並不願意給桑星河好臉色看, 前兩天還叫她小醜妞, 現在知道叫她小名了,哼, 晚了。
“大師兄,你彆裝糊塗了,你昨日在春風閣喝了一天花酒,這滿城都知道了, 都說大師兄是最過分的負心漢。”後麵那句是她自己加的,反正她是這樣覺得的, “你要是再不去跟申玨賠禮道歉,我也不理你了, 我要跟千鬆出去過。”
桑星河聽完了小師妹的話,依舊覺得大腦混沌,他現在對一切記憶有些模糊的,他好像記得自己殺了遇辭, 可是後麵便什麼都不記得了。至於小師妹說的話,他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什麼叫做他在春風閣喝了一天的花酒, 春風閣是什麼地方?
“泱泱, 你……到底在說什麼?”桑星河摸著頭慢慢坐了起來, 而一坐起來, 他就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僅有酒漬,還有可疑的紅色印子,這印子似乎是唇印。
這?
他擰著眉, 神色變得有些難看,什麼人敢在他身上留下唇印?
小師妹見他盯著衣領處的唇印看,以為他還在回味春風閣的一天一夜,氣得跺腳,“大師兄,你真是混蛋,我看你也彆去申玨道歉了,你根本配不上他。”她說完就抓身要跑,隻是還沒跑開,就被桑星河抓住了。
桑星河抓著小師妹的手腕,把臉上難看的神情收了收,好聲好氣地說:“你說的這些我是真沒印象了,你好歹也要跟我說清楚,好不好?”
“哼。”小師妹不願意回頭,“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你辜負了申玨。”
“我怎麼辜負他了?”桑星河說。
“你前日才醒,沒醒的那段日子都是申玨在照顧你,可是你醒了就翻臉不認人,直接去了春風閣喝花酒,昨夜又跑回來跟申玨吵架,把人氣走了。”小師妹說。
“我……昏迷了很久嗎?”桑星河愣了一下,“遇辭呢?”
小師妹聞言不由回頭看著桑星河,眼神變得古怪,“你說那個大魔頭?都死了幾個月了,前日你不就知道了嗎?為什麼還要再問一遍?”
桑星河眉心微蹙,俊美的臉上神情有些迷茫,“我前日就醒了?可是……”
可是他為什麼沒有記憶。
聽小師妹說,他似乎這兩日還做下了許多過分的事情,這是怎麼回事
小師妹見桑星河發怔,又急了,“大師兄,我真是最後跟你說一遍,你彆在這裡發呆了,快點洗漱然後把申玨找回來。”
桑星河雖然大腦有些混亂,被小師妹重複幾遍提起申玨的名字,也知曉了一些事情,他似乎還把申玨氣走了,現在當務之急 ,是先把人找回來。
桑星河鬆開了小師妹的手腕,走回床邊,把靴子套上,一邊問:“小玨去哪了?”
“春風閣。”小師妹脆聲道。
又是春風閣。
“春風閣是什麼地方?”桑星河看著小師妹。
小師妹眼神瞬間變得非常嫌棄,對著桑星河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就算是風光月霽的大師兄,本質上他也是個臭男人,臭男人就知道裝傻。
等桑星河沐浴更衣,出門的時候就發現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變化。原來百姓們看到他都會親熱地喊他一聲桑大俠,可是今日完全是避著他走,還用非常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這讓桑星河心中的疑惑更深。
這兩日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且他為什麼沒有這兩日的記憶。
如今沙城已經開了春,一片春.意。桑星河打聽到春風閣的位置後,便沿著河提一直往前走。河岸的柳條輕擺腰肢,柳絮隨風落下,桑星河肩膀上都沾了一些。
春風閣是沙城最大的花樓,而讓春風閣一直屹立不倒的是因為春風閣裡的人全是天羅體,天羅體何其珍貴,可春風閣裡伺候人的卻全是天羅體,男女的都有。春風閣的名氣甚至還傳到了中原其他地方,可這麼出名的地方,偏桑星河完全沒有聽過。
他平日除了練武便要打理師門的事,偶爾還要去江湖處理一些事情,對於這聞名遐邇的春風閣竟是半點不知,這也跟他的性子有些關係。桑星河看上去就為人正經,旁人從不敢跟他提這等風月場所,所以桑星河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春風閣,更是第一次來到春風閣。
隻是春風閣的人似乎不是第一次見到他。
他還隻是站在春風閣門口,裡麵的老鴇已經急衝衝出來迎接他了,“桑大俠,您今日又來了,真是小店的榮幸,您今日還點淩煙,淩香,淩霜,淩月幾個嗎?”
他真來過?還點了四個?
桑星河抿住了唇,片刻後,才在老鴇喜悅的眼神裡緩緩開口,“我是來找人的。”
老鴇噗嗤一笑,手裡的小粉帕樂得甩來甩去,“瞧桑大俠這話說的,來我們春風閣的人,哪個不是來找人的?難不成是來找鬼的?”
“不是,我是真的來找人,他不是你們這裡的人。”桑星河臉色平靜,“他叫申玨,是個天羅體,你可曾看到過?”
老鴇眨了眨眼,“叫申玨的沒有,昨日倒是來了一位公子,也沒說姓氏,是個天羅體,長得頂漂亮的,把我們這閣裡的少爺都給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