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路到了南宮。
到了南宮後, 因為南宮的天氣比京城要暖和許多,所以申玨精神比路上好上了一些了,每日睡前都會去泡一會溫泉。
精神一好,人也沒那麼困乏, 不至於一睡著就難醒, 所以剛到南宮的第三夜, 申玨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抱住了他。
他尚沒做出什麼反應, 額頭處還貼上什麼溫熱的東西, 隨後背還被輕輕順了順, 跟順毛似的。
申玨眉心一擰, 眼睛慢慢地睜開, 果然對上了一張他極其不想看到的臉。
師舟沒想到申玨居然沒睡沉,渾身都僵住了, 好半天才乾巴巴地擠出一句話, “這天氣太冷, 我看陛下睡得不好, 特意過來給陛下來暖暖床。”
申玨沒說話, 隻目光沉沉地看著師舟。師舟對上這樣冷漠的眼神,咬了咬牙,最後不管不顧地把人抱得更緊了。
“我從前有些事情是做得過分, 可是你先想殺我的, 現在我們一筆勾銷好不好?把之前的事都給忘了,重新來過好嗎?”
申玨麵對師舟的話,隻是從枕頭下抽出一把小刀, 他把小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處,神情淡漠地看著眼前人。
師舟看到那把小刀,抱著申玨的手漸漸鬆開了,他麵色難看地下了床,連外衣都沒拿,等他轉回來要拿的時候,就看到了伺候申玨的宮人們正抱著一堆東西出來。
有個眼尖的,看到師舟,連忙跑了過來,“奉君來得正好,奉君的衣服落下了,奴才正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呢。”
師舟從對方手裡接過自己的衣服,看著另外幾個宮人,“他們手裡拿的什麼?”
“陛下說床褥臟了,讓奴才們換一床新的,把這一床直接丟了。”宮人回答。
師舟聽到這樣的話,臉色更難看了,旁邊的宮人瞧見了,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忙低下了頭。
師舟長吐了一口氣,才轉身走了。
翌日夜裡,師舟就發現他進不去申玨的宮殿了,外麵站著一群宮人,為難地看著師舟,“奉君,陛下有吩咐,千萬不能讓奉君進去,奴才們實在沒法子,還求奉君給奴才們一條活路。若是奉君進去了,奴才們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師舟看著已經熄了燈的宮殿,皺著眉,但還是轉身走了。
第二天,他跑去溫泉那裡,結果發現溫泉那裡也站著一群宮人,死死把他的去路擋住。
其實擱師舟的本事,他想繞開這些宮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不知為何,他又有點怕申玨生氣,所以隻能等對方氣消了。
這一等就是一個月,申玨防他依舊防得厲害,而南宮來了一個人。
溫玉容來了。
溫玉容來的那日,申玨正在用午膳,聽到宮人說溫玉容來了的時候,他微微一愣。
如今溫玉容有了正式的官職,翰林院修撰,這次來南宮是給申玨送來朝中最近大事的奏折。
前幾世也有人來送,沒想到這一世變成了溫玉容。
“讓他去偏殿候著吧。”申玨想了想,才說。
“是,陛下。”宮人退了出去。
申玨用完膳,又看了好幾頁書,才起身去偏殿。他到偏殿的時候,溫玉容正站在一幅掛在牆上的畫麵前,仰頭看著,瞧神情像是入了神的,等宮人輕輕咳了一聲,溫玉容才反應過來。
他轉過身,明明是一身不出挑的暗青色官袍,但被溫玉容一穿,整個人卻如雪中青竹,獨有傲骨,清雅淡然。那張臉更是如玉如霜,眉眼俊秀而不失男兒氣概。
溫玉容看到申玨,就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微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