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申玨頓了一下,隨後才目光微微往下一掃。
大部分的妖獸在剛開始變人的時候,會變不出衣服,但像符九陰這隻大妖,早就可以隨便變出衣服,可他素來不愛變衣服出來,隻喜歡穿從彆人那裡搶來的衣服。
而像申玨這種被拔苗助長的妖獸,變衣服就變成一件很不穩定的事情,有時候能變出,有時候不能。
此時的符九陰沒有變衣服出來,石床都快放不下他那幾條大尾巴,而其中的一條被他自己抓在手裡。
申玨隻掃了一眼,就迅速下了床,可下一瞬,他就被符九陰變成了原形,抓到了手裡。
“去哪?毛還沒梳完呢?”符九陰生為九尾狐,有著天生的種族優勢,身上沒一處不美的,光是這雙手,怕是都能名動天下。
他修長的手指扯了扯鬆鼠胡子,又扯了扯鬆鼠尾巴,漫不經心地問:“鬆鼠的發.情.期是什麼時候?你不會沒有吧?”
妖獸既然是獸變成的,自然少不了動物的本能,就像符九陰雖然修為高到嚇人,但他最愛吃的還是雞。
符九陰不是個合格的養鼠人,他養了申玨有六十年了,也沒見到申玨麵紅耳赤過,隻是看到申玨每天忙得到處瞎爬。
申玨被符九陰抓在手裡,掙是掙不開,隻能回答說:“不知道。”
“你沒有過?”符九陰目光往下掃了掃,隨後嗤笑了一聲,“確實,鬆鼠那兒就那麼點大,發了也沒用吧。”
說完,還看了下自己的。
申玨:“……”
徹頭徹底的種族碾壓。
符九陰又笑了一聲,手一揮,把申玨給丟開了。
申玨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重新變回狐狸模樣的符九陰,隻能忍住氣,“還要梳毛嗎?”
“不梳了。”符九陰翻了個身,似乎準備睡覺了。
申玨把地上的狐狸毛用袋子裝了起來,一起拖了出去。
等處理完狐狸毛,申玨心想符九陰應該已經睡著了,所以決定直接去找解沉。這一次他花了不少時間,才在一個湖泊旁找到解沉。
解沉似乎剛沐浴完,頭發還是濕的,他沒用法術弄乾,而是任其濕漉漉地散在身後。天水宗的的弟子服都是白色的,而今夜解沉沐浴完換的還是一件白色的弟子服,隻是衣擺處的花紋有所不同罷了。
少年俊秀的臉上半分表情都沒有,唇紅齒白,烏發如瀑,正襟危坐,一把長劍橫在腿上。
申玨今夜非要來找解沉是有原因的。
因為雙麵蛇男這家夥大部分時間都是用尾巴和蛇腦袋攻擊人,所以很少有人會知道它的血液也是有毒的,甚至可以直接滲入肌膚裡。
這個是雙麵蛇男親口告訴申玨的,因為它見申玨爪子鋒利,怕申玨抓它,特意強調過。
解沉今日把雙麵蛇男的血液弄到了臉上,肯定會毒發,所以申玨準備今夜等解沉毒發後,就拿捆仙繩把對方綁了。
申玨在暗處等了許久,才終於等到一點異變。
解沉突然睜開了眼,隨後抬手捂住了胸口,眉頭緊蹙,片刻後,他就仰頭倒了下去,連腿上的劍都滑落在地。
雖然解沉倒地了,但申玨還是不大放心,他先把鬆子丟了對方幾下,見沒有反應之後,才走近了些,把脖子上的紅色捆仙繩拿了下來,拋向了空中。
捆仙繩會隨主人的心思而動,甚至都不會下指令,所以申玨就看到捆仙繩迅速把解沉五花大綁了起來。
把人綁住了,申玨才走到解沉的身旁,解沉還是雙眼緊閉,沒有要醒過來的蹤跡。
申玨看了下自己的鬆鼠身體,又看了下周圍,此處太過空曠,不知待會會不會出現其他妖獸或者人,還是先把解沉轉移為妙。
所以申玨變成了人形。
這次好一點,他還變出了衣服,不過因為腦海裡沒有什麼衣服的概念,變出來的衣服跟解沉身上的這件一模一樣。
申玨變成人形後,就把解沉從地上提了起來,還不忘帶上解沉的劍,拖著人去了一個沒主的山洞。這個山洞是申玨平時放符九陰的狐狸毛的地方,所以沒有妖獸敢進來霸占這個山洞,現在把解沉帶過去,最安全不過。
他把解沉拖到了山洞,就隨手丟到了地上,又動手給山洞設了個結界,才去查看解沉的情況。
解沉眉頭一直緊蹙,臉色蒼白,無論申玨怎麼碰他,他都不醒。申玨怕他死,特意查探了下脈象,發現他脈象強而有力,不像是中毒衰弱之人時,眼神微變,立刻就要收緊捆仙繩。
可這時已經晚了,解沉的劍不知何時就到了解沉的手裡,他雙眸一睜,眼神深幽如寒冰,反手拿劍直接橫在了申玨的脖子前。
剛才把解沉拖過來,他怕把對方勒壞,所以才讓捆仙繩鬆了鬆,沒想到就這樣,解沉都能鑽到空子,利用縫隙,把劍拿到手裡。
“鬆開我,要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解沉聲音冷漠,亦如他手裡的劍。劍隨著主人的話,往前挪了一寸,申玨的脖子就滲出了血。
這劍不是凡品。
申玨思考了下是解沉的劍更快,還是他的捆仙繩更快後,果斷放開了解沉。
解沉得了自由,就把劍往回挪了一寸,他把捆仙繩抓到了手裡,雙眸緊盯著申玨,“你跟了我這麼久,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跟你定契約。”申玨說,“靈魂契約。”
解沉眼神不變,劍卻又往前挪了一寸,重新抵住了申玨的脖子,“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