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隻九尾狐(30)(1 / 2)

耳邊一直有潺潺水流聲。

申玨費勁地睜開眼, 又閉上, 再度睜開的時候, 他嘗試著爬起來,可爬到一半又摔進了水裡。

不知過了多久,申玨才慢慢地爬起來,他現在在毒霧穀的穀底, 旁邊就是溪流,他方才一半身體在水裡, 一半身體在岸上。

他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 在穀底連天色都看不清, 上空縈繞著灰蒙蒙的霧氣。

被薛問春打中摔下懸崖的瞬間,他的周身就圍了一團灰色的霧氣, 那霧氣順著身體毛孔鑽入體內, 他連施法的時間都沒有, 就暈了過去。

隻是暈過去的前夕,他的餘光瞥見了一道白影。

……

申玨往前走了兩三步,把跟他一起掉下來的金泥盒子撿了起來。金泥盒子完好無損, 他伸手想打開, 卻發現盒子上下了一道禁令。

申玨解了一會, 沒解開, 隻好把金泥盒子先收進儲物戒裡。被薛問春打下懸崖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但現在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符九陰和解沉。

如果毒霧穀真如薛問春說得那般可怕,那麼符九陰應該也摔下來了。

到了穀底,他的修為似乎得到了壓製, 現在他體內的靈力還不如他鬆鼠時期的靈力,甚至隻要一用靈力,身上就疼。申玨還是勉強給自己用了一道淨身術。

他先是找了一圈周圍,沒見到符九陰和解沉,又順著溪水的方向找符九陰和解沉的蹤跡,沒想到還真讓他找到了。

符九陰和解沉二人看上去也沒好到哪裡去,解沉匍匐趴著溪水旁,而符九陰泡在水裡,遠遠看去像一具美豔的浮屍。

被推下的馬車早已四分五裂,碎在一旁。

申玨踩進水裡,費力地把符九陰給扯上岸,這廝雖是人形泡在水裡,可重得好像是一身皮毛全部吸足了水,申玨光拖他上來,都累得氣喘籲籲。

待好不容易拖上岸,還未鬆口氣,申玨突然被摁倒在地。

“你……”符九陰猛地睜開眼,一隻手扣住申玨的脖子,反把人壓在身下,“你跟那長毛怪什麼關係?”

他眼神深幽,透出幾分殺意,大有申玨說不出所以然來,就直接把申玨在此處殺了。

倒是他口裡的長毛怪,是薛問春嗎?

申玨被掐得咳了兩聲,才虛無地笑了一下,“我跟他什麼關係?他把我推下來,能有什麼關係?我倒是想問問,你們打架為何要牽扯上我?”

符九陰現在沒了之前總是笑眯眯的樣子,他聽了申玨的話,也沒有鬆手,反而手更加用力了。

申玨沒掙紮,隻是看著上方的符九陰,唇角帶著幾分諷刺,“你想殺就殺吧,反正都不一定能活著出去,看你現在這樣子,你的修為也被壓製了吧。”

話落,符九陰的臉色果然差了許多。

不得不說,申玨還算了解符九陰的,符九陰這隻老狐狸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笑眯眯的,哪怕再生氣。

可一旦他不笑了,那麼隻能說明出現了連他都處理不了的事情。

申玨見符九陰一直不說話,乾脆伸手推開了對方,沒想到還真推開了。符九陰被推開後,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他走到了解沉的那邊。

申玨捂住自己的脖子慢慢坐了起來,並不看符九陰和解沉,但他即使不看,也能知道解沉一直沒醒。

隨著時間推移,符九陰的臉色越來越差。過了一會,他把解沉背了起來,往一個方向走去。申玨看了看,也跟了上去,他沒有緊跟著,隻是遠遠地跟著後麵。

符九陰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後,停下來轉過頭,“你跟我做什麼?”

“反正都要出去,為什麼一起走?”申玨看著符九陰有些陰沉的臉,語氣平靜地說。

符九陰眯了下眼,才轉回了頭,他沒有不讓申玨跟,但也沒開口讓申玨跟著。申玨不知道符九陰的修為被壓製到什麼地步,反正這一路,他都能跟上。

穀底光線本就不充足,隨著時間推移,頭頂上方的霧氣越來愈濃,申玨漸漸覺得他的兩條腿像是被注入鉛,抬起來都越來越困難,而前方的符九陰腳步也慢了下來,看來他跟自己差不多。

這毒霧穀的霧氣很不尋常。

又過了一會,符九陰停下了腳步,他把解沉放到地上,設了一個結界,申玨看他們兩個在一個結界裡,抿了下唇,走遠了些,坐了下來。

天色越來越暗,十丈外已經完全看不清了。

申玨雖然摔下來,但儲物戒還好好地在身上,他在儲物戒裡翻了翻,找到一顆夜明珠。

當初從玄寒之地出來的時候,鮫人首領送了他不少東西。有了夜明珠,周圍好歹沒那麼暗了。

他借夜明珠的光往符九陰那邊看了看,卻發現符九陰的目光盯著他這邊。

申玨頓了一下,就把目光收了回來。現在解沉昏迷不醒,不知是因何緣故,連符九陰都沒辦法把他喚醒。

他給解沉隻下了昏迷術,恐怕黯魂門的人還做了什麼。想到黯魂門,申玨就想到薛問春。

薛問春這是因得不到符九陰,惱羞成怒,乾脆準備毀了符九陰?但為何薛問春要把他一起推下來?還說那樣的一句話。

隻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符九陰肯定會救解沉。

正在申玨推測薛問春的用意時,他突然聽到了很細微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爬行的聲音。

他第一反應就給自己設了個結界,但因為修為被壓製,結界都有些不牢靠,搖搖晃晃。

聲音越來越近,申玨把手裡的夜明珠舉高了些,再往聲音傳來處看去,一看,瞳孔不由自主地微縮。

那是什麼?

一團看不清模樣但生了一雙綠幽幽的眼珠的東西正在往這邊爬,不對,不是一團,是無數團,那些說不出名字的東西緩慢地在往這邊聚攏。

申玨轉頭看向其他方向,每個方向,前後左右,他幾乎快被包圍了。他再看向符九陰那邊,符九陰那邊的情況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一樣被怪東西圍住了。

甚至符九陰那邊的怪東西更多,它們在撞符九陰的結界。

符九陰試圖用法術殺死那些東西,可那些東西太多了,死了又有新的圍上來,密密麻麻把整個結界都團團圍住,符九陰臉色越來越白。

而申玨這邊雖然也有怪東西,但那些怪東西並沒有拍打申玨的結界,而是停在了一丈不到的地方,靜靜地盯著申玨。

申玨有些奇怪,看了下手裡的夜明珠,這些怪東西天黑之後才出現,是怕光?

他想了想,從儲物戒拿出另外一顆夜明珠,試探著丟到那群怪東西的中間。

可它們並沒有後退,而是瞬間就把夜明珠給吞噬掉了。

明明沒有看到它們的牙,申玨卻聽到啃噬的聲音。

不是怕光。

符九陰似乎也注意到申玨這邊的相對輕鬆,擰著眉說:“它們為何不攻擊你?”

“不知道。”申玨盯著那群怪東西,它們雖然不攻擊,但一直在旁盯著他,好像在等機會。

申玨突然想到了薛問春。薛問春是知道這個毒霧穀,那他是不是也知道毒霧穀裡有什麼?

在懸崖上的時候,薛問春把極靈丹給了他。

當時薛問春說沒人能上來,那意味著申玨活下去的幾率不大,可薛問春還是把極靈丹這麼寶貴的丹藥給了他,這不是浪費嗎況且這盒子還打不開。

不讓他打開,卻又要給他。薛問春若是舍不得,不給他極靈丹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做這麼多餘的事?

隻為了一個承諾?

不對,薛問春可不是什麼君子。

莫非……

申玨腦中浮現了一個念頭,他看了看符九陰,見對方忙著對付那些怪東西,沒有看向他這邊,他才轉過身背對著符九陰,偷偷從儲物戒裡把金泥盒子拿了出來。

金泥盒子剛被拿出來的瞬間,方才圍在一丈不到的那團怪東西瞬間後退了三丈。

是這個金泥盒子!

這些怪東西害怕這個盒子。

申玨迅速又把金泥盒子放回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看來有這個盒子,他一時半會還受不到攻擊。

這樣想著,他又轉過去,靜靜看著符九陰苦苦支撐的樣子。說來,他還沒見過符九陰這般狼狽的樣子,現在一見,倒有幾分好笑。

心裡想著好笑,麵上還真笑了出來。

符九陰瞪了一眼過來,隨後也笑了,隻是笑得陰冷,“小臭龍,你笑那麼開心,待會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一定,說不定這些東西天生怕龍,不怕你這隻臭狐狸。”申玨慢悠悠回了嘴,隨後就閉上眼,試圖修煉。隻是無論他怎麼修煉,體內靈力依舊屬於近乎枯竭狀態,他現在隻能使出一些最基本的法術。

隨著時間的推移,符九陰那邊聚攏的怪東西越來越多,而申玨這邊怪東西一直沒增加,但也沒走,隻是虎視眈眈地盯著申玨,但這已經夠了。

申玨見無法修煉,便看著符九陰那邊,想著對方什麼時候會撐不住。

那些怪東西已經快把符九陰的結界破開了,再過一會,保不齊它們就可以衝進去,符九陰一個人也許還能應付,但他身邊還有一個昏迷的解沉。

符九陰自然注意到了申玨的悠閒,他眼神瞥了過來,那雙狐狸眼閃了閃,突然開口,“小臭龍,不是要一起出去嗎?你坐過來,好不好?”

申玨沉默了一會,才開口,“你會帶我出去?”

“會。”符九陰答得果斷。

申玨繼續問:“可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你現在靠我度過今晚,明日白天就把我拋下,我也無處說理去。”

符九陰似乎有些生氣,但不得不克製自己的脾氣,還要對申玨好聲好氣地說:“那你想怎麼做?”

“你發天誓吧,若你拋下我,解沉就必死無疑。”申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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