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沉先看到了符九陰, 他默不作聲地抬起手碰了下自己被打的臉頰, 一碰上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這巴掌打得真結實。
申玨發現符九陰後, 反手扣住解沉的手,加速飛了上去,雙腳一落地,他就迅速地鬆開了手,看向緊跟其後的符九陰。
如今出了毒霧穀,其實沒有非要一起同行的理由, 雖然他們三個人都算是天水宗的。
“你們準備回天水宗嗎?”
申玨在想符九陰會不會想先去黯魂門報仇, 畢竟薛問春把他和解沉折騰得那麼狼狽,甚至解沉還差點丟了性命。
“先回天水宗, 解沉他現在傷勢未愈, 讓天水宗的翰冶小子給看看。”符九陰 口中的翰冶是天水宗掌門的名字。
這十分不符合符九陰性格,這老狐狸向來睚眥必報,如今為了解沉,都可以忍下這口氣了。申玨眼神不由黯了黯,率先轉過身往前走。
而符九陰看了申玨的背影一眼, 走到了解沉的身旁, 眼神在對方的臉上掃了一圈,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他為什麼要打你?”
解沉不答話, 隻沉著臉往前走。
被拋在最後的符九陰臉色古怪, 眼神在申玨和解沉之間掃來掃去,最後還是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哪有舔?還沒到這一步了。”
……
因為嫌棄飛船速度太慢, 符九陰進了襄平城內去城裡的法器鋪買了一把中等飛劍,直接禦劍飛回去。
日夜兼程,不過三四日功夫,便到了天水宗山門下,他們的飛劍靠近山門上方,就被守山門的弟子發現了。
那幾個弟子睜大眼仔細辨認了一方,發現是符九陰三人,立刻驚呼了一聲,其中一個迅速轉身,“我去通知掌門和各位長老。”
上次仙魔鬥大會尚未落幕,符九陰、解沉和申玨三人同時失蹤,對天水宗是一場沉痛的打擊。他們派人在襄平方圓五百裡的地方尋找,可一點蹤跡都找不到。
此時離仙魔鬥大會落幕已經過去了六個月,現在還有弟子在外麵找。
申玨是到了襄平城,發現城中百姓穿的衣服明顯變厚,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後麵問了法器鋪老板,才知道他們在毒霧穀待了一個月不到,可實際上外麵已經過去了六個月。
符九陰要帶解沉去見掌門,申玨直接回了三指峰,他回去的時候,三指峰似乎還沒有收到消息,整個峰靜悄悄的。
申玨先去了江雲跡的住處。
他回來,理應先告訴江雲跡。
江雲跡跟其他兩位師弟共住一個院子,申玨過去的一路碰到了三指峰的其他弟子,那些弟子看到申玨都麵露驚訝,申玨以點頭算是打招呼,很快就到了江雲跡的院子。
院門未鎖,申玨走進去的時候,院子裡靜悄悄的,他來過這裡,所以知道江雲跡是哪間房。他走到房門口,敲了兩下門。
過了一會,門後傳來較為冷漠的聲音。
“誰?”
申玨頓了一下,他從未聽過江雲跡用這種語氣說話,而這時,門從裡麵被打開了。
江雲跡看到申玨的時候,明顯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伸手抱住了申玨,“玉傾,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申玨有些想推開對方,可江雲跡抱得太緊,還一直在說他為了申玨找了多少個地方,都快找瘋魔了,若不是三指峰的長老硬把他帶回來,他現在還在外麵找。
“你去哪呢?為什麼現在才回來?”江雲跡隔了好一會,才鬆開申玨,又拉著人進來坐,“你先坐,我給你倒茶。”
江雲跡的房間十分簡單,幾乎沒有什麼裝飾。他急忙忙地給申玨倒了杯茶,又從櫃子裡拿鬆果,可拿出來後,他自己先愣住了。
“都……都發黴了。”江雲跡尷尬地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鬆果還會發黴,我待會下山給你買新的。”
“不用,你坐吧。”申玨不想看江雲跡為他忙上忙下。
江雲跡猶豫了下,才在申玨的旁邊坐下。他看了看申玨,遲疑地說:“你頭上是龍角嗎?”
“嗯。”申玨對這龍角有些難以啟齒,所以很快就轉了話題。
申玨將他被薛問春綁走,推下懸崖的事情講給江雲跡聽,他雖然提到了符九陰和解沉跟他一起摔下了毒霧穀,但沒有提薛問春推他下去時說的話。
江雲跡知道是薛問春綁走申玨的時候,臉上露出幾分怒意,“他怎麼能這樣呢?太過分了。”
申玨從儲物戒裡把金泥盒子放到了桌子,說來奇怪,他一出毒霧穀,這盒子就能打開了。他趁符九陰和解沉不注意的時候,打開盒子看了看,裡麵的確是極靈丹。
他前幾世見過極靈丹,極靈丹雖然聞起來有蓮花香味,丹藥上的花紋卻是芍藥花紋。
“這個是極靈丹,可以增加兩百年修為,本想在仙魔鬥之前給你,但我在比賽後才拿到。”申玨把金泥盒子往江雲跡那邊推了推。
江雲跡看了下盒子,似乎愣了一下,“這東西……這麼寶貴,你給我?”
“嗯。”申玨一開始要買極靈丹就是想給江雲跡。
江雲跡對他的一些好,他沒辦法回應,隻能從其他地方彌補。他對江雲跡隻是利用,但還是生了愧疚之心。
三指峰的長老沒過多久就趕到了江雲跡的院子,他對申玨長出龍角的事很興奮,一直誇申玨修煉勤勉,短短六個月連龍角都長了出來。而後申玨又見了不少人,那些人把長老問的話又問了一遍,等到夜深了,申玨才回到後山瀑布處。
瀑布的後麵有個洞口,在裡麵有石床,申玨有時候在水裡泡膩了,就會去石床上修煉和睡覺。
瀑布急湍而下的水簾將洞裡和洞外隔成兩個世界。
申玨躺在石床上,突然聽到了外麵有了動靜,他剛坐起來,就看到了符九陰。符九陰穿水而入,身上乾乾淨淨,一點水都沒有。
“你來做什麼?”申玨盯著符九陰,語氣說不上好,但也稱不上差。
“解沉留在翰冶小子那裡,我來看看你。”符九陰走到石床旁,還未坐下,脖子處就多了一根冰錐。
出了穀的符九陰修為變回了原來,所以直接把申玨手裡的冰錐變成了一條魚。
那魚在申玨手裡活蹦亂跳,申玨一時沒拿穩,那魚就掉到了地上,即使如此,還一蹦一蹦往外跳,直至跳進了水裡。
“那麼凶做什麼?”符九陰在石床旁坐下,眼神打量了下周圍,“你這洞府不錯,清淨,比我那好多了。”
他的話並沒有得到回應,所以符九陰回頭看了一眼申玨,發現申玨已經躺下了,還背對著他,有些尷尬地摸了下鼻子。
但很快,他就又厚著臉皮湊上前,“小臭龍,彆睡了,起來修煉吧,你看看你頭上的龍角,都多久沒長了。”
申玨閉著的眼驀然睜開。
如今解沉不在,沒辦法盯著他,符九陰就想起了他,深夜前來,隻是為了雙修。
這算什麼?
弄得他好像在跟符九陰偷*情。
他好像是符九陰養在外麵的情人,正室一回來,符九陰看都不看他一眼,正室不在,符九陰才有時間過來看一看他這個外麵的情人。
不對,情人尚且有個“情”字,符九陰對他連“情”都沒有,隻是為了一時的快活。
符九陰的爪子剛搭上申玨的手臂,就見到對方轉過了頭。
“符九陰。”申玨坐了起來,臉色之嚴肅讓符九陰都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