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符九陰兩個多月, 申玨第一次能把對方抱在了懷裡。
符九陰被一群小孩砸得一身傷, 現在被申玨抱在懷裡後, 把還在流血的腦袋軟綿綿搭在申玨的手臂上, 還時不時低低嗚咽一聲。
申玨把他抱回家, 好在上次的藥還有剩,回到家後,他暫時也沒辦法去顧及還在地上的菜, 先把符九陰放下, 轉身去屋子裡拿藥。
不知道符九陰是不是知道他在救他,這次他上藥的時候,對方破天荒地沒有掙紮, 隻是痛得緊了,就可憐兮兮地嗷一聲。
“活該。”申玨平靜地說, “下次再跑, 我就不管你。”
符九陰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居然還回了一聲嗷。申玨垂眸看著他那雙過度明亮的狐狸眼, 唇角抿了抿, 不再說話。
符九陰傷的最重的還是之前後腿的傷,本來好得差不多了, 現在又被砸傷了, 申玨灑藥粉的時候, 符九陰疼得扭頭,一口咬住了申玨的手。
申玨倒吸一口涼氣,沒急著把手抽回來, 而是對著符九陰高聲嗬斥:“鬆嘴!”
符九陰張著嘴,眼珠子溜溜地轉了轉,隨後慢慢鬆開了。即使這樣,申玨的手還是被咬出了血,這廝牙口鋒利得很。
申玨正準備拿條手帕隨便擦下上麵的血,符九陰卻又湊近了,他看了申玨一眼,才試探著伸出舌頭。
當粗糙的舌苔舔上來的時候,申玨忍不住皺了下眉,但還是忍住了推開那顆狐狸腦袋的衝動。
處理完符九陰的傷口後,申玨才把地上的菜撿起來去做飯,隻不過一隻手被咬傷了,他隻能儘量單手做飯,所以這一頓飯做得特彆久。
符九陰在外麵被欺負後,現在乖了許多,老老實實地趴在廚房的門口。
申玨並不吃飯,所以他把做好的肉放到符九陰的碗裡,就轉身進了屋,準備沐浴,可他關上門,外麵的符九陰突然叫了起來,叫聲淒慘,仿佛有人在打他,申玨一聽連忙打開門,發現符九陰不知道何時爬到他門口來了,他開門的時候,符九陰還在用爪子扒拉門。
申玨微愣,半響,他蹲下身,“你不想我關門?”
符九陰不會說話,隻是叫了一聲。
申玨那瞬間心突然跳快了些,“符九陰,你能聽懂我說話嗎?能聽懂叫兩聲。”
可這話後,符九陰沒有叫,隻是偏了偏腦袋,看著他。
申玨虛無地笑了一聲,站起身還忍不住搖了搖頭,他怎麼會覺得符九陰現在就能聽懂他說話呢?隻不過是會聽懂一些語氣罷了,大聲代表凶,小聲代表不凶。
他準備重新關上門,可一關上,符九陰就叫,連肉都不吃了,申玨沒辦法,隻能開著門沐浴,好在還有一扇屏風可擋。
申玨現在身為龍,一泡水就有些控製不住時間,他將雙手趴在浴桶邊緣上,有些昏昏欲睡。他今日找符九陰找了一天,後麵又一直站在廚房裡做飯,實在有些累了。
可突然,他睜開了眼,一轉頭就對上一雙狐狸眼。
符九陰不知道什麼時候鑽了進來,兩隻爪子扒著浴桶上方,一雙眼睛好奇地看來看去,他似乎注意到了申玨浴桶裡的龍尾,瞳孔明顯變大了許多。
申玨皺了下眉,冷著聲音,“符九陰,出去!”
眼前的這隻白狐狸像是沒聽到,甚至後腿還蹬浴桶,身體一拱一拱往上爬,這動作實在危險,申玨立刻要出手阻攔,可符九陰半個身子已經爬了上來,然後重心不穩,倒插蔥式摔進了浴桶裡。
飛濺出的水花弄了申玨一臉,而讓申玨生氣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剛剛才上好了藥,現在又白費了。
符九陰一掉進水裡,驚嚇過度,掙紮得厲害,而後,他突然看到了申玨,就迅速遊了過來,整隻狐狸往申玨身上爬,好不容易爬上去後,兩隻前爪緊緊地抓著申玨的肩膀,鋒利的指甲幾乎嵌進了皮肉裡。
申玨見狀,不得不徹底變成人形,單手抱著掛在身上的狐狸,一邊從浴桶裡出來。
泡澡沒了,藥也沒了,申玨匆匆施了法術,把符九陰身上的毛弄乾,就去藥店了。幸好的是藥店還未關門,等申玨回來給符九陰上好藥,已經很晚了。
他沒了泡澡的心情,用了一道淨身術,就回屋睡覺了,可睡到半夜,又被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拱醒了。
申玨尚有些迷糊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團白色,他頓了頓,伸手摸了一把,果然是符九陰。
他居然從沒關緊的窗戶裡爬了進來,現在爬到了申玨的床上,一個毛腦袋到處拱來拱去。申玨被他踩來踩去,有些煩,正想把對方推下去,可符九陰已經找到了一個好姿勢。他把狐狸屁股擠進申玨的臂彎間,身子壓在申玨的脖子上,腦袋睡在了申玨的枕頭旁。
申玨眉心跳了跳,伸手推了符九陰一把,可他剛推兩下,符九陰就嗚咽了兩聲,聽上去十分可憐。
如此一來,申玨有些下不了手,這隻狐狸白日受了欺負,現在夜裡不敢自己睡。申玨想了想,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這一覺申玨睡得並不好,符九陰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了個姿勢,後麵又睡到了他腦袋上,差得把他悶死。
一直到了天蒙蒙亮,符九陰才從床上跳下去,一瘸一拐地順著原路回去了。
申玨閉著眼,給自己施了一道淨身術,才終於能睡一會了。隻是他不能睡太久,還要出門買菜,市集上隻有清晨的肉比較新鮮。
……
自從符九陰出逃,被砸傷後,連續幾天都異常黏人,他每天都會半夜從窗戶那裡爬進來,申玨曾試過窗戶關死,可關死的結局是符九陰一直撓門,指甲抓在門板上的聲音,幾乎是魔音灌耳,申玨沒了法子,隻能起身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