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那個美人(8)(1 / 2)

外麵的風雪似乎已經停了。

申玨伸出手撩開青色帳子往外看了一眼, 從窗外透進來的光來看,天色已經很暗了, 怕是再過上一兩個時辰, 就要天亮了。

他轉回頭,看著眼前的青年。

林初硯正看著他, 一雙美眸裡情緒複雜。他現在的心情的確複雜,以他這些年接受的教育,他萬萬不應該跟一個第一次見麵的少年發生這種過界的事情。雖然是對方先主動, 但畢竟他沒有完全拒絕對方,甚至他作為年長者, 理應讓對方知道這件事是不對的, 可……

“我該走了。”申玨其實已經將林初硯心裡所想猜得七七八八, 方才他們在床上並沒有到最後一步,林初硯一時還接受不了,因為申玨雖然像極了靜荷,但始終是個男人,身形再纖細, 也是個帶把的。

既然林初硯現在接受不了, 申玨就給他時間去適應。

“走?”林初硯聽到申玨的話,偏茶褐色的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他看著申玨撐著身體坐起來, 自己也跟著坐了起來,“走去哪?”

“回家啊。”申玨漫不經心將身前的長發弄到後麵,再扯了下衣領, 遮掩住脖頸以下的痕跡,這般的從容淡定,似乎根本就沒把眼前的林初硯放在心上。倒是林初硯看著申玨身上的痕跡時,有些尷尬地瞥開了眼。

“你還沒用晚膳,還是用了晚膳再走吧。”這話,林初硯說得艱難。的確艱難。方才彆院的下人來敲了門,他沒有開門,下人似乎聽到了些動靜,就不敢再敲門。

申玨伸手撩開床帳,下床,抓起旁邊的外衣穿上。林初硯發現申玨拿的是他外衣,想說什麼,但又閉上了唇,他看著對方穿上他的外衣轉過身。

申玨彎下腰,湊近坐在床上的林初硯,“你明日再請我用晚膳吧。”話落,他伸手捧住了對方的臉,在那張唇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咬完之後,他還笑了一聲,才鬆開林初硯,轉身離開了。

林初硯看著穿著他外衣的申玨打開門走了出去,才堪堪反應過來,連忙下床追了上去,連衣帶都沒有係,“拿了傘再走吧,萬一路上又下雪了呢。”

屋裡沒傘,林初硯如今這幅模樣,不好意思叫下人,隻能自己去拿傘,可等他拿傘回來,本該站在房門口等他的少年早就不見了。

風雪雖停,寒意依舊。林初硯低頭看了下手裡的傘,有些無奈且疲憊地笑了一下,這也是一場夢嗎?因為他夢該醒了,所以那個少年就離開了?

……

因為申玨說翌日要過來用晚膳,第二日林初硯還是住在了彆院裡,事實上他覺得申玨不會再來,他認為對方肯定是覺得他像個壞人,所以才不辭而彆,連傘都不拿,說是翌日過來用晚膳,其實是推托之詞罷了。

但讓林初硯驚訝的是,申玨來了,而且又把自己弄得蓬頭垢麵,林初硯見狀,不得不叫人先倒水讓申玨沐浴,但這一次他怕申玨又不吃晚膳,乾脆把晚膳端進了房裡。

他進屋的時候,申玨已經沐浴完了,穿了件單衣坐在床邊,一邊拿布巾擦著頭發,一邊拿腳去碰麵前的炭火爐子。

“當心燙到。”林初硯提醒了一句,他將晚膳放到桌子上,走到了床邊,見申玨還是拿腳輕輕去碰那炭火爐子,忍不住皺了下眉,可看到申玨的臉時,他還是把要說的話改了,“先用膳吧。”

“不想吃。”申玨繼續用腳碰炭火爐子,但這次似乎沒把握好,燙到了,他輕輕吸了一口氣,迅速把腳收了回來。

林初硯見狀連忙蹲下身,把申玨那隻縮回的腳握住了,“燙到了?嚴重嗎?要不要上藥?”

他仔細看了下申玨的腳,發現隻是腳尖那裡有些紅,並沒有起泡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可鬆氣之後,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

林初硯抿了下唇,慢慢地鬆開手,可那隻腳卻沒有離開,反而踩在他的膝蓋上,“林緲,我好累啊,你幫我擦頭發吧。”

那隻足像是沒怎麼下地走過路一樣,腳背雪白,一點疤痕沒有都算了,腳心有些過分柔嫩了,尋常男子腳上都有薄繭,可踩在他膝蓋上的這隻腳,彆說薄繭了,嫩得像塊豆腐。他方才握住的時候,不由用了點力,因為怕對方的腳滑出去。

他曾在書上讀到:“六寸膚圓光致致,白羅繡屧紅托裡。”這本是描述女子玉足的,林初硯沒見過女人的腳,如今算是頭一回見到彆人的腳,雖然是個男人的腳,但卻符合了這詩裡所寫。

若昨夜不是親眼看到對方的確是個男子,林初硯恐怕都要以為對方是女扮男裝了。

這隻玉足的主人像極了他心裡那個人,可兩個人偏生又是南轅北轍的性格,彆說性格,性彆都不一樣,但他忍不住從少年的身上去找那個人的影子。看到這足,他都忍不住想,那個人的足是不是也是這般,讓人忍不住想去恣意憐愛。

申玨看著林初硯對著他的腳發呆,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然後加重了力氣踩下去,“林緲。”

這一聲終於把林初硯的魂給喊了回來,林初硯抬頭看了申玨一眼,脾氣好地說:“好。”

申玨擦頭發故意要趴在床上,不肯坐著,林初硯為此不得不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幫申玨擦頭發,一邊溫聲說:“要不一邊用晚膳吧?待會要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擦完頭發再吃,我現在沒胃口。”申玨側過臉,伸手勾住了林初硯掛在腰帶上的玉佩,“這個看起來好漂亮。”

林初硯順著申玨的手看了一眼,這玉佩是謝知托人送過來的。前些日子,謝知被送去了千佛寺,說是近一年都可能見不到他,所以送一塊玉佩給他,希望他貼身佩戴。

“這是我好友送的。”他低聲說,說完,就見到那隻勾著玉佩的手收了回去。

他看著對方轉過頭,把臉側向了牆壁那邊,雖然申玨沒說話,但他隱隱覺得對方生氣了。林初硯有些猶豫,友人相贈的東西,不該讓彆人把玩。

正猶豫著,床上的申玨突然爬了起來,他扯過林初硯手裡的布巾,開始自己給自己擦頭發,擦得十分粗魯,仿佛跟自己的頭發是仇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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