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玨並沒有被抱多久, 因為抱著他的人臉色越來越白, 很快就撐不住了。申玨把他扶到了中間的房間休息,又停在床邊看著床上人,“有什麼是我能幫你的嗎?”
他不願意欠人, 但現在已經欠了,他想儘量也儘快還了。
躺在床上的青年鳳眸微微彎了彎, 伸出一隻手勾住申玨的衣袖,“阿玨, 你陪我睡一會好不好?”
申玨垂眼看了眼抓著袖子的手, “除了這個。”
天君眼裡閃過失落, “那沒了。”
“既然如此,那我先離開。”申玨這話剛說完,還沒轉過身,天君已經半撐起身體,伸手來攔他。
“阿玨。”那雙鳳眸濕漉漉地看著他,像極了默默看他的樣子, 果然是父子。
申玨看著對方過度蒼白的臉,沉默半瞬, 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方點頭,眼前的那張臉瞬間就笑開了, 如芙蓉花開,真是豔到了極處,而因為其臉色的蒼白,又帶了幾分我見猶憐之韻。
“阿玨, 上來吧。”天君往裡麵挪了挪位置,說這話,他眼裡居然還透著幾分羞怯之意。
申玨隻當沒看見,沉默地脫了外衣上床。他躺下後,就看著上方的床帳,沒多久,他感覺到旁邊散著寒氣的身體往他這邊挪了挪。
他側過臉,看著湊過來的人,語帶警告,“天君。”
被他喊的人低低應了一聲,又說:“彆叫我天君了,叫我的名字吧。”他抓過申玨的手,似乎想在申玨的手心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隻是他剛抓過申玨的手,申玨又把手抽走了,不過他也沒生氣,對著申玨攤開自己的手心,在上麵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
“舒和珺”。
申玨把那三個字收入眼裡,可出口喊的還是天君,“天君若是不睡,那我就先出去了。”
舒和珺連忙說:“睡,現在就睡。”
這話說出來沒多久,他就真的安靜了。申玨一開始就是準備等對方睡著就離開了,此時他見對方沒有再說話,就準備看對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但這一看,卻看出了問題。
舒和珺不是睡著了,而是暈了過去。
從臉到衣領處的肌膚,都透出不正常的緋紅,唇瓣甚至從白轉為了青白色。
申玨立刻伸手摸了下旁邊人的額頭,手下的熱度燙得嚇人。被他摸了額頭的青年似乎發現了申玨的手很涼,不自主地將臉往申玨這邊側,唇瓣分開,發出聽不清的呢喃。申玨想到他那裡有傷藥,就立即下床去了之前沐浴的房間,找到了自己的儲物戒,把裡麵的傷藥都拿了出來。
藥有了,可是喂藥是個問題。
申玨試圖用法術撬開對方的唇,可是一點用都沒有,他的法術到了對方身上都失靈了,眼看著眼前的人身上越來越燙,申玨隻能咬咬牙,用最原始的方法——以口喂藥。
他選了幾種治外傷和內傷有奇效的藥給舒和珺喂了下去,隻是以口喂藥,喂得很慢,要一口口喂,唇瓣相觸,鼻息交纏,不知是對方身體太燙,還是什麼緣故,申玨喂到後麵,都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
液體藥尚好,真正難堪的是藥丸,這需要申玨把藥丸抵進去,舌頭難免要碰到,而且被喂藥的那家夥還十分不配合,喂一顆藥丸幾乎花了申玨小半盞茶功夫,他都不知道那藥最後是被對方吃了,還是被融化了。
申玨有些惱了,不想再喂藥了,他抬起頭,出去用清水漱口,可怎麼漱口,藥的苦味都還有些殘留,就像是方才喂藥的場景還殘留在他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