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越想尖叫了。
她捂緊嘴巴，腦子空空，完全不道現在該說什麼了。
這罵也不能罵，說也不能說，打更不能打。
因著徐寧川的特殊性，這輩子沒見過熊孩子拆家現場的沈蔓越，此時此刻，仿若在曆劫。
付雲佳說：“在這做什麼呢？”
媽媽的語氣有點不怒自威，付小西縮了縮脖子，小聲地說：“洗臉。”
付雲佳氣著氣著就笑了，是真笑了。
“有你這樣洗臉的嗎小西？”
付小西：“為什麼沒有？隻要能把臉洗乾淨的，都是好洗臉！”
什麼東西呀。
沈蔓越都沒聽明白。
付雲佳瞧著自己閨女臉上還尚存於世的那兩坨紅色，“可你也沒洗乾淨啊？”
付小西感覺自己有點說不過自己的媽媽了。
不行不行。
小孩子怎麼可不戰而敗呢？
付小西眼珠子滴溜轉，賊精賊精。
她搖頭晃腦地說：“洗乾淨了啊。”
“我的不心被洗乾淨了！”
沈蔓越聽，忍不住對著付小西豎起大拇指。瞧瞧這本正經說假話的本領，這長大了，能騙多少男孩子啊？！
付雲佳也沒氣了。
她本來就沒特彆生氣。
她剛剛是震驚。
震驚於此時此刻，她才回想起來，上輩子的時候，付小西和徐寧川，也尚且有過麵之緣。那個時候，已經五六歲的付小西被付雲佳帶著去接受心理治療。當時的小西已經陷入嚴重的焦慮症狀中，抗拒學習，抗拒學校，甚至不願門，不想社交。為了了解孩子現這樣的症狀的原因，那個時候，對付小西的生活尚且不熟的付雲佳，選擇尋求專業人士的幫助。
她們是在醫院遇到徐寧川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徐寧川看起來已經是個大孩子，按正常的年紀來說，早就該在小學裡讀四五年級。
付雲佳也不道生了什麼，總之，等她剛從醫生那來的時候，被她囑托給護士稍加照顧的付小西，已經在沙盤遊戲旁，跟這個大男孩玩起了沙子。
那個時候的情景也和現在樣，片狼藉，亂糟糟得很。
但付雲佳看見了小西臉上真切的笑容。
後來，付雲佳嘗試問她，為什麼喜歡今天這個哥哥。要不是因為喜歡，付小西是絕對不會和他湊在起玩這種小孩子氣的遊戲。
空氣安靜了下來。很久後，付雲佳才得到小西的答案。
她說：“那個哥哥安靜。”
這件事付雲佳記得，隻是不曾了解過徐寧川的名字，也沒有刻去記，因而沒有在第眼見到徐寧川，或第次聽到他的名字時就把這件事想起來。
現在，瞧著麵前同樣是片狼藉的衛生間，付雲佳隻覺得過去重現了。
原來有些人，有的緣分，是早就注的。
付雲佳隱隱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東西，雖然重生回來到現在，小西還沒有現那樣的情況，對她的未來有嚴重影響的隔壁老王也被徹底從她的人生裡踢去了。但事情就解決了嗎？付雲佳想到今天小西氣呼呼跑上樓的樣子，心中有些後怕。
她怕自己重蹈覆轍。
她應該也克製下自己的脾氣才對，也改變下自己的方法。
付雲佳看著眼神裡明顯還有著擔心和害怕及鬱悶之氣的付小西，蹲下身子問，“真的嗎？我們小西的不心，真的被洗乾淨了嗎？”
付小西還沒反應過來，付雲佳就用指尖沾了點水，點在付小西的臉蛋上。
“媽媽來幫你洗洗吧！”
付小西驚叫聲：“麻麻！”
付雲佳笑得洪亮，母女倆當即又大戰番。交戰激烈的時候，付雲佳還沒忘記八卦。
付雲佳：“我說，小西，怎麼你臉上的小腮紅能夠跑到小川臉上去呢？”
哈哈，徐寧川臉上的腮紅，可是付小西的得之作！
“才不告訴你呢！”
這可是付小西的秘密。
-
這下輪到徐寧川和沈蔓越目瞪口呆了。
說好的來勸架，怎麼就加入了呢？
這不對勁啊！
過了會，造型師上樓來，看見渾身濕淋淋的個人，腦袋都大了。
劉月生道後，真是連盆水把付雲佳給潑了的衝動都都有了。
“乾嘛呢，乾嘛呢！”
“節目還錄不錄了呢！！”
“趕緊的，把衣服換了，頭吹了，彆感冒了！”
劉月生隻覺得自己請的不是嘉賓，是祖宗啊！
但是想到上星，她騰騰升起的怒火又下去了。
她平心靜氣地轉頭問攝製組，“剛剛那幕，攝影師拍了嗎？”
“前麵沒怎麼拍到，沒人跟上去。”
劉月生納悶：“為什麼不跟？”
攝製組的成員說：“我們不是檔戀愛綜藝嗎我為小孩子不重要呢？”
劉月生冷笑聲，指了指成員手裡拿著的那盒牛奶。
“都是靠小孩子，你才有免費的這個喝。”
“格局打點，行嗎？”
另外的成員說：“這個衛生間好像有固攝像頭，應該可拍下來的。”
劉月生這才算作舒心地點了點頭。
這也導致了後來，付小西所謂塗腮紅的秘密，被全國人民看見。
彈幕紛紛大笑。
咱就是說，貼貼就貼貼，找那麼多借口乾嘛呢？
學會了，下次遇到帥哥化妝師，我也讓他用西式塗腮紅的辦法來給我上妝。
沈蔓越的表情可用句話來形容：我的母語是無語。
原來不管多聰明的小孩子，基因都有熱愛玩水這件事啊～～
-
拿卸妝液給付小西把臉上的腮紅弄乾淨後，付雲佳就誓，她真不想讓小孩碰化妝品了。倒不是心疼化妝品，而是心疼自己閨女這張白淨好看又嬌嫩的臉。
現在稍微拿化妝棉用力擦擦，臉蛋就紅了。
付雲佳給付小西換衣服，不換，隻怕會就要感冒了。
付小西看著媽媽，猜測媽媽剛剛又想到了自己的秘密。不然，她不會又什麼都聽不見，隻能感覺到團迷迷糊糊的馬賽克。
媽媽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呢？
付小西隻猜測了瞬，就不願多想了。
她也不願讓媽媽道自己的秘密，所現在這樣就好。
付雲佳瞧著付小西思來想去的樣子，心中複雜。她讓小西抬手，把裡麵的衣服從頭頂拽掉，又換了另外件內搭。
不穿裙了，付小西想穿褲子。
付雲佳邊折騰著，邊問，“還在不心嗎？”
“什麼？”
付雲佳為說這句話很難，卻沒想到，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難為情。小孩子的麵子，可不比大人的便宜呀。
“剛剛在樓下的時候，媽媽是不是誤會你了？對不起呀小西。”
她早就該想到的，甚至她剛剛實已經想到了小西的性格，不是那種會隨便對彆的小孩子脾氣的姑娘。但是她還是選擇對付小西生氣了。
或許是於麵子，又或許是於彆的。
好像在那樣的情景下，她不生氣，好像不太對
付雲佳想不徹底，但她道，她那樣的行為，的確是讓小西難受了。
付小西沒想到媽媽會給她道歉。實，善於反省的小西現在也已經想通了，媽媽沒有超能力，不會讀心術，當然也不會看懂她和徐寧川之間的互動。
所不怪媽媽。
這樣想清楚了，但付小西還是委屈的。
媽媽的道歉，下讓付小西的委屈被哄好了。
“沒、沒關係。”付小西低著頭，有些彆扭地說。她站在床上等著媽媽給換衣服，光著腳的兩隻小腳丫疊在起，左腳踩在右腳上，看上去有點古怪又可愛。
付雲佳笑著問：“小西喜歡小川哥哥嗎？我是說，小樹哥哥。”
早就道了徐寧川的名字付小西，當然道小川哥哥是誰。她自己就是這麼叫的！
“還行吧。”付小西端著架子，有些扭捏地說，“都是他太喜歡我了，我不好思。”
通過這句話，付雲佳下摸清楚了自己閨女的想法。
她哭笑不得。
“原來小西是害羞了呀。”
付小西舉起自己的小指頭，比劃了下。
“點點，就點點。”
更多的是在想，徐寧川這樣喜歡她，她怎麼還呀？她可沒有小川哥哥喜歡她這樣喜歡小川哥哥，這樣是不平的。但是付小西隻能誠實地麵對自己的內心，所也隻能說實話。
聽了付小西的困擾，付雲佳隻想帶笑搖頭。
為什麼她三歲半的寶貝閨女，現在的煩惱，聽上去那麼像未來八二歲的時候，當了海王後的困擾呢？
付雲佳把付小西的褲子給兜上去，把她的抽繩褲腰帶給係成個蝴蝶結。然後，又抓著她的小腳丫，給她穿襪子。
隻是把著付小西的腳丫子的時候，付雲佳沒控製住，真真是腦子抽了，把自己的鼻子懟上去聞了聞，還用自己的鼻尖搔了搔付小西的腳心。
“哈哈哈哈！媽媽！不要不要！”
付小西怕癢呀！
腳板心心就是她最最最害怕被人碰到的地方！
付雲佳還在惡趣味地逗付小西，“小腳丫，臭腳丫，好臭臭哦！”
付小西不高興了。
“不臭不臭！”
她趕緊屁股坐下，抱著自己的腳，埋頭去聞。她柔軟得很，隨便抬腳舉，乎就能啃到自己的腳丫子。小小個子，變成圓圓的團。她使勁聞了聞。
“西西腳丫香香的。”
付雲佳都要笑瘋了。
聽到親媽肆張揚的笑聲，付小西才明白，她被騙了。
“哼！”付小西拿自己的小香腳踹了腳媽媽。
付雲佳憋住笑，求饒，然後又趕緊做正事，給自己的閨女正兒八經地穿襪子。
“小西啊。”付雲佳好似隨地說，“這個世界上會愛你的人很多，未來也會有很多人愛你。但是你不用有負擔，更不用煩惱。有些人愛你，是因為想要得到你的愛。但有些人愛你，隻是因為你很好。”
“不是所有你得到的東西，都需要還給彆人樣的東西，你道嗎？”
如果直抱著這樣的想法繼續長大的話，那麼不管是麵對這個世界的善還是惡，小西或許都沒辦法坦然接受。
付小西想不通，她說：“媽媽，世界應該是平的。”
付雲佳刮了刮小西的鼻尖。
她閨女的鼻梁真的好挺拔，完全不像她的。感覺小西長大後，化妝都不用畫鼻影和高光了。
“實，世界不總是平的。”付雲佳說，“就像就像”
付雲佳簡直都要枯竭了，這要怎麼跟孩子解釋呢？她抬頭，下看到窗外的太陽。
“就像太陽和月亮。你看，雖然每天都是白天黑夜，但是有的時候，白天和黑夜，也不是樣長的哦。有的時候太陽早來些，有的時候，月亮會早來些。”
付小西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
“他們還會起現呢！”
有天很早的時候，付小西陪外婆去買樓下的油條豆漿。老爺爺還在炸油條，工人叔叔們在準備吃飯。灰蒙蒙的天上，月亮和太陽，就左右地掛著。
早慧的付小西學認鐘表的時候，老師和書上都說，白天是二個小時，晚上也是二個小時，加起來就是二四個小時，這就是完整的天。
可現在看起來，也不完全是這樣的！
付雲佳見自己的日月歪理有用，趕緊次波輸。
“小西就是太陽，媽媽就是月亮。有的時候，媽媽愛小西多點，有的時候，小西愛媽媽多點，對嗎？”
付小西點了點頭。
換上了衣裳，洗乾淨了臉頰的付小西被親媽抱在鏡子前。臉上的蚊子包還在，但好像沒有那麼令人討厭了。
付雲佳讓小西看鏡子裡的自己。
“總之，小西要相信，自己這麼可愛的小朋友，被彆人喜歡，是應該的，也是值得的。”
“媽媽相信我們的小西可處理好和小朋友的關係，對不對？”
“嗯！”付小西用力地點了點頭。
哼哼。她不僅可處理好和小朋友的關係，還可處理好和媽媽未來男朋友的關係呢！
想到這件事，付小西就有點激動。
“媽媽，我們今天要去見那個陸叔叔，對嗎？”
付雲佳驚訝，“小西是很喜歡他嗎？”
付雲佳甜甜地笑著，“喜歡呀。”
“喜歡得很呢！”
付雲佳說：“真沒想到啊。”
“今天我們就要去見陸叔叔，好不好？等會我們下樓去，跟大家說聲見，我們就去見陸叔叔。”
哇哦。
付小西的惡魔因子已經在迫不及待地沸騰了。
她下樓去，見到了也正好換完衣服的徐寧川。徐寧川雖然換了套衣服，但是手裡的魔方還拿著，保持著最最初被她弄亂的樣子。
付小西問沈蔓越，“姐姐，小川哥哥要和你起去見男朋友嗎？”
“還不是我男朋友。”
付小西糾正：“男嘉賓！”
沈蔓越說：“小川哥哥不去的。”她湊在付小西的耳朵邊說悄悄話，“小川哥哥生活很規律的，等到中午二點，他就要吃飯。點鐘要睡個小時的午覺，然後下午要玩數獨。晚上吃飯。他很忙的，沒有空幫姐姐去見男朋友。”
“這樣哦。”付小西也學她的語氣，用超級小聲的聲音說話。
“那等我幫我媽媽找到男朋友，我就去幫你找男朋友哦。”付小西很是熱心腸呢。
沈蔓越笑起來，“好啊，沒問題。”
付小西又走到徐寧川的身邊，想跟他道彆。
“小川哥哥，會我要門去工作了。等我下班了，我就回來陪你玩，好不好？”
這話說來，付小西下就覺得好熟悉。
這不就是她在幼兒園裡扮演老的時候，每天對著彆的小女孩說的話嗎？
哎呀呀，付小西下弄不懂自己的角色位了。她不是徐寧川的小媽媽嗎？還是說，難道她生來就是要當人的小老的嗎？
徐寧川卻心想，小西有什麼工作呢？
付小西時沒注到這是心聲，立刻回答，“我的工作是要幫媽媽找男朋友！”
這下好了。
在徐寧川麵前總是很疏忽，認為他也是小孩子，根本不會在這件事的付小西沒有想到，敏銳的小樹哥哥，早就始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的朋友，似乎總是可道他的心聲，然後回答他的問題。
這又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