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導演點燃煙,手都開始抖。
他昨晚肯定沒看錯,晚上睡覺脫衣服時肩膀上還有那時候搭在肩膀上的感覺。
還有那血跡,昨晚他以為是工作人員為了恐怖效果弄上的,現在卻沒人弄。
這輛公交車處處透著詭異。
但是公交車是他們這部電影的靈魂,現在卻不能用了,隻能重新找新的。
章導演心疼錢,去了公交車公司,找到負責人說:“你們這公交車有問題,我要換一輛。”
負責人淡定道:“章先生,你說笑呢,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我們的車子雖然淘汰了但是一切正常,完全可以使用。”
“呸。”章導演啐了一口,想到自己看到的東西,罵道:“你們的車子乾不乾淨你們自己清楚!”
負責人微笑:“我當然清楚了。”
麵上這麼說,他心裡卻是在打鼓。
看章導演這個反應,好像是真遇上不乾淨的東西了,那車還真不能留。
負責人一口咬定正常絕不反悔:“導演,你說的我不清楚,那輛車是你自己要買的,我也沒逼你,現在你說有問題你可以自己處理了。”
這輛車出事也不是公交車的錯,是乘客自己有問題,他們公司才不背鍋,要怪隻能怪這個劇組倒黴。
本來出事後照常開,畢竟這年頭遇車禍的公交車沒有十輛也有九輛,不都是正常開了。
誰知道這輛車的司機卻是在一次開夜班後就病倒了,後來說什麼也不開,甚至還辭職了。
說是碰見不乾淨的東西了,但是現在誰信這東西,隻是沒人敢開就隻能報廢,正好公交車壽命也不少年,不算浪費。
就這時候,劇組找上來了。
章導演氣死,罵道:“我花幾萬塊錢就是為了給你們公司扔車的?”
負責人還是微笑:“章導演您在說笑。”
都是人精,他說的話怎麼可能有漏洞。
有合同在那裡,他根本做了無用功,從公交車公司出來後一肚子火。
公交車停在劇組外,沒人敢上車,副導演也被科普了昨晚的事情,但是卻不怎麼相信。
都是簽了合同的,沒人能走,隻是劇組裡麵的氣氛都有了點不對勁。
拍戲的鏡頭也越來越容易出問題。
一場戲結束了,蘇可妍終於忍不住了,走到章導演邊上,提議道:“導演,我們去找陸半仙吧。”
她將自己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那張符很有用,當時砸了進去,不知道您看到沒有,隻可惜就隻能用一次。”
蘇可妍歎了口氣:“陸半仙可能真是高人。”
不僅紙人活了,還有驅邪的符紙。
章導演罵道:“你就知道陸半仙!”
罵歸罵,他還是覺得蘇可妍說的內容不是假的,畢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沒必要騙他。
蘇可妍被罵得委屈,不說話。
正當她琢磨著什麼的時候,聽見章導演的聲音:“不是要找,怎麼一點動靜沒有?”
***
然而事情沒想的那麼簡單。
蘇可妍給陸半仙的微博發了私信,說了這件事,也說請他幫忙,錢不是問題。
但是一個上午過去,沒半點回應。
她哪知道陸見微根本不怎麼上微博,偶爾想起來了才會去登陸一下看看,那次看到他們直播還是林喔喔說的,要不然就會錯過了。
章導演一小時問一次:“回了沒?”
蘇可妍答:“沒回。”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家都開始急躁起來,這要不解決,今天晚上的戲沒人敢拍。
一直到下午一點,章導演拍完一個鏡頭,不停地抽著煙,問:“還沒回?”
蘇可妍摸了把汗:“還沒回應。”
她發的私信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樣,自從發過那條微博後對方就一直沒動靜。
高振在一旁默默道:“我們對他一無所知,沒有聯係方式,很難找到的。”
除非是微博內部人員,要到手機號。
章導演牙一咬,“去那什麼出雲觀。”
出雲觀在網上的消息很少,官網也還沒上線,所以他們找地址還花了不少時間。
幾個人心目中的出雲觀應該是像歸陽寺那般,香客絡繹不絕,周圍隱於市。
然後等他們站到出雲觀的前麵都驚呆了。
這牌匾都這麼老了,還在深巷裡,幾個人不禁懷疑這麼破的道觀真是有高人嗎?
章導演是臨城本市人,知道這地方,但還真的不知道這有個道觀。
高振說:“門關著的,我去敲。”
蘇可妍也在擔憂,不知道有沒有找錯,但是現在隻能孤注一擲了。
出雲觀內。
陸長瀾拎著小紙人,小紙人掙紮著。
他叮囑道:“今晚不許睡師姐床上,不然就把你燒了,先去祖師爺像下冷靜冷靜。”
小紙人瑟瑟發抖地待在碩大的蒲團上,可憐巴巴地抱著小石子看他,委屈地點著頭。
陸長瀾對它的反應很滿意。
正要回去,他就感覺到外麵來了人,推開道觀大門,果然看到章導演一行人。
陸長瀾問:“有事?”
章導演本來還想敲門,見人開門,立刻道:“這位小道士,我們來找陸半仙的。”
陸長瀾問:“陸半仙?”
他姓陸,做的這行,剛好可以叫半仙。
陸長瀾這麼想著,回道:“找我做什麼?”
章導演抖了抖臉上的肥肉,懷疑道:“你這麼年輕,真的是陸半仙?我找的應該是你師父。”
摳腳大漢變成清秀小道士,誰也不信。
陸長瀾麵無表情:“我師父雲遊去了。”
小紙人立刻從蒲團上爬到門檻這裡,伸著頭偷看,看得津津有味。
章導演隻能退而求其次說:“我們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想請你師父幫忙,如果你師父不在,不知道你可不可以?”
陸長瀾已經知道他們是誰了,知道他們應該是找師姐的。
他道:“請我幫忙,可以啊。”
章導演心裡一喜,這小道士這麼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