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金元是和室友一起出來的,聞言扭頭,看見了好整以暇等在那的郝佳,神情不善地問:“你要乾嘛?”
“讓你過來,愣著乾什麼?”郝佳瞪眼睛,“怎麼,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盧金元和郝佳並不算熟,但男隊女隊都是速降隊,也算抬頭不見低頭見了。他讓室友先回去,自己走到了郝佳麵前,冷冷地問:“找我乾什麼?”
郝佳說:“我隻是幫人傳個話,要找你的人在那邊。”
一邊說,她一邊指指田徑運動場旁。那有棵大樹,樹下站了個年輕姑娘,不同於來往運動員,一身白色套頭毛衣,下麵是皮裙加短靴,一頭短發乾淨利落,臉隻有巴掌大,化著漂亮的妝。
察覺到盧金元的視線,她笑了笑,衝他招招手。
盧金元一愣:“那誰啊?”
郝佳:“我怎麼知道?我剛從小賣部出來,人姑娘一把拉住我,問我認不認識一個叫盧金元的。我還以為是你女朋友呢,怎麼,你也不認識?”
“不認識。”
“不認識也上去問問啊。這大冷天的,沒見人穿得少嗎?看她那樣子,也不知道在那兒等你多久了。”郝佳說完,扭頭就走,“反正話我帶到了,你愛見不見。”
基地裡,運動員們不管男男女女,都穿著統一的運動服,除去隊與隊之間細微的差彆,反正就是清一色不分男女,怎麼方便怎麼來。
唯獨樹下那人與眾不同,一看就是外來人員,漂亮的妝容,賞心悅目的穿著。
盧金元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站定了,對上她淺淺的笑,心裡略微蕩漾了那麼一下:“你找我?”
樹底下的姑娘笑容逐漸燦爛起來,點點頭,咬了下嘴唇:“你好,我叫陸小雙。”
含羞帶怯的笑,眼睛一眨,仿佛有星光閃爍。
盧金元這種粗人都忍不住放低了聲音:“你找我有什麼事?”
陸小雙紅著臉,說:“我跟門衛說了,就進來十分鐘,找個人就走。能去大門外麵說嗎?”
來者是個姑娘,年輕漂亮,看他的眼神還含情脈脈的。
盧金元幾乎是頓悟。像他們這些年輕運動員,時常出去參加比賽,經常會撞見一些高校拉拉隊員,或是少女懷春的觀眾們。都是正值青春年華的運動員,個個穿得精神抖擻,在賽場上耀耀發光,來找他要電話號碼的女生也不是一個兩個了。
他是來者不拒的,隻要對方漂亮,男女之間那點事,大家心知肚明。
可這一個,居然追到基地來了?
他有些沾沾自喜,一瞬間膨脹起來,滿心飄飄然。
陸小雙仰頭,輕聲問了句:“行嗎?”
他咳嗽一聲,唇角的笑意都快抑製不住,卻還努力裝平靜,說:“行,但我時間不多。”
陸小雙笑了:“沒關係,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的。”
她眨眨眼,笑裡藏刀。不過沒關係,麵對蠢人,大刀五十米,他也看不出一丁點蛛絲馬跡。
*
車裡,魏光嚴問:“陸小雙能行嗎?萬一盧金元不出來怎麼辦?”
陳曉春笑了兩聲:“那人渣在外麵和女生亂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多少姑娘被他國家級運動員的名頭給騙了?你放心,哥的消息不會錯。送上門的肥肉,他可不會就這麼輕易丟了。”
哼,他滑雪隊百曉生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幾人坐在車裡等著,宋詩意已經提前把陸小雙準備的東西拿出來了。
沒一會兒,視線裡出現了兩個人影,陸小雙在左,盧金元在後。她指指車的方向,說:“那邊風小,去那兒說成嗎?”
車裡,魏光嚴嘀咕:“她還會笑?我以為她天生一副母老虎的樣子,除了吹胡子瞪眼睛,就沒彆的表情了。”
宋詩意都忍不住笑了。
另一邊,盧金元也笑了,小姑娘都找上門來了,麵皮還這麼薄。什麼風小,不就是看那是個角落,又有輛車擋著,沒人能瞧見嗎?
他假意不知,點頭說好。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那個角落,他背對車,陸小雙在他麵前。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忽然覺得這姑娘笑得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含羞帶怯的意味沒有了。
多了一點莫名其妙的強勢。
“什麼事,說吧。”就在他裝酷的話剛說出口時,身後傳來一點動靜。
車裡的宋詩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了門,下一秒,三個壯漢跳了下來,以魏光嚴為首,直接將陸小雙備好的麻袋套上了盧金元的腦袋。
“綁起來,帶走。”陸小雙收起了笑容,言簡意賅吩咐道。
於是魏光嚴把麻袋一路套到了盧金元的腰部,陳曉春和薛同一人拿了麻繩一頭,將他綁了個結結實實,連反抗的機會都沒給。
咚的一聲,盧金元被扔上了車。
“你們乾什麼?放開我!放我出去!”
隨他怎麼嚷嚷,幾人迅速跳上了車,陸小雙跳進駕駛座,一腳油門下去,基地門口隻留下一股青煙。
盧金元在後麵拚命掙紮,拚命嚷嚷,前排傳來陸小雙冷冷的一句:“彆掙紮了,再動一下,動手剁手,動腳砍腳。”
一個眼神,魏光嚴懂了,拿著道具刀戳上了盧金元的胳膊。
陸小雙懶洋洋接口:“再動一下試試?”
盧金元渾身冷汗,不敢再動,隻下意識想著還好手機在身上。
陸小雙看他那樣子,又笑了一聲:“把他手機收了。想找機會報/警?門兒都沒有。”
……
以暴製暴,這是宋詩意能想到唯一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