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在深甽發展的一些潮汕房地產老板,一個個實力都不俗,可也都是名聲不顯,隻管悶頭掙錢,根本不爭虛名,比起他們,我的境界差遠了。”
柳美良笑盈盈地說道:“挺巧,陳燮靖、陳於修,都姓陳。”
“柳哥,他們不僅都姓陳,還是同一個村的。”史白金說道。
“南陳村吧?”柳美良神秘一笑。
史白金詫異道:“柳哥你知道?”
柳美良晃動一下酒杯,淡淡地說道:“我不但知道河車集團、耳東電子,我還知道南陳酒業、南陳有色金屬集團、南陳建築、白日飛升服務公司、半邊天餐飲國際發展有限公司,這些企業的老板也姓陳,也剛好都是南陳村人,還有幾個企業規模一般,我就略掉不說了。”
盧泛海倒吸了一口氣,吃驚道:“一個村子居然就有這麼大實力?其他的我不太清楚,南陳建築和我同行,我知道這家公司在羊城發展了十幾年,是羊城數一數二的地產公司。”
史白金同樣動容道:“這麼說來,比起南陳村,高調的吳家寨簡直就是個笑話,柳哥,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柳美良也不賣關子,直接就說道:“我家老爺子之前在貿易口子,現在又在專利口子,兩邊的熟人都不少,五六年前,他無意中跟我說起,有幾家外國公司在國內注冊了不少專利,持有人是外國公司、香塂公司,但最後專利使用方卻是南陳村的企業。
後來,他又跟我提起白日飛升服務公司,說這家公司連續幾年出口退稅數千萬,一年要向日本出口幾百億円的商品,知道它出口什麼嗎?”
“什麼?”
“棺材和骨灰盒。”
“做這麼晦氣的東西?”盧泛海嫌棄地說道。
“白日飛升服務公司一年利潤好幾個億,小盧,如果把這些錢給你,你還會覺得晦氣嗎?”柳美良藹然笑道。
“好幾億……”盧泛海聞言,糾結道:“有點多啊!”
“嗬嗬,不管人家賣什麼,不犯法,又有大把的利潤,不顯山不露水,誰見了不動心啊。”
柳美良說著,暗自神傷,想到自己為了幻想電腦國轉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又擔了多少乾係,長使英雄淚滿襟啊,做點生意真是太難了。
史白金心裡琢磨了一會,問道:“柳哥,南陳村的這些企業是南陳村村民的,還是村集體企業?”
柳美良讚賞地看了史白金一眼,“很複雜,主體是村集體企業,但又是股份製和合資企業、外資企業並存,我知道的信息也不多,沒法捋清楚,我猜南陳村背後肯定有高人,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南陳村企業的架構是精心設計的。”
“真外資還是假外資?”史白金一下抓住了重點。
“這就不知道了,國內的信息都搞不清楚,更彆說國外了,不管真假,南陳村的實力很強,水很深是一定的。小史啊,學學人家,你啊,蓋什麼第一高樓,太冒進了。”
柳美良對史白金很夠意思,真拿他當一個後輩對待。
史白金臉現苦澀,“柳哥,我也是沒辦法,有人捧著,又有地方政府的激勵和殷切希望,我當時昏了頭,一下子就衝動答應了,現在想反悔……唉,來不及了。”
“好了,你也不要心煩,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隻能接著往下走,往後多注意著點。”
史白金的樓已經動工,樓花也開始賣了,事情已成定局,這時候想回頭是不可能了,柳美良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隻能說點寬慰話。
“柳哥,我知道的。”
史白金端杯把幾十塊錢倒進嘴裡,堅定一下自己的信心。
剛才被一年幾億利潤震撼的盧泛海,趁著柳美良和史白金交心暫歇,問道:“柳哥,你知道南陳村背後的高人是誰嗎?”
柳美良搖搖頭,“不清楚,南方早年間下南洋,被賣豬崽到北美的不少,可能是國外回來的南陳村人,也可能是幾十年前去香塂的南陳村人,可能性太多,信息太少,不好分辨。”
“怪事,做出這麼大成績卻不露頭,這世間真有不圖名的人?”盧泛海嘀咕道。
“誰知道,也許我們眼裡的大成績對人家來說不值一提吧。”柳美良說出一句自己都不太信的話後,轉而又說道:“我們還是說回排行榜,之前小盧你舉了幾個例子,他們絕對比排行榜上大多數人有錢。
除了他們三個,我還知道新光陰的俞東方、京西易購的孫長征、做古董生意的李堂名、做地產的陳亦采,還有亞清公司的董事長楊開顏,其他城市不說,光京城就有不少實力雄厚的商人,排行榜名不副實。”
“柳哥,說到亞清公司,你還漏掉一個人吧?”盧泛海說道。
“你是說南易?”
“對啊,不見其人,多聞其聲,我已經在兩三個場合聽人說起過這個名字,我的好奇心被勾起向彆人打聽,誰也說不清楚這個南易有什麼奇特之處,而且打聽到的說法不一樣,出入很大,唯一確認的就是這個南易曾經是亞清公司的第一任總經理。”
“打聽不到就對了,圈子不一樣,南易待的那個圈子就需要低調,太高調容易出事。”
“那個圈?”盧泛海手指往上指了指。
柳美良不答,隻以笑容肯定,“南易的信息我知道一點,方夢音的次孫,亞清公司剛成立的時候經常露麵,挺了不起,亞細亞、清河國際的免費公交線路,公交車、站牌上的廣告,聽說都是他的主意;
開業之前,還有宣傳隊滿京城打轉宣傳,又是在電視上廣告轟炸,還沒開業,全京城人都知道有一個亞細亞商場要開業了,都等著看個稀奇。
亞細亞商場開業後,我去看過,裡麵的導購、櫃員經過精心的培訓,進退有度,讓顧客如沐春風又不會熱情到難受,櫃台的分布、商品的搭配都經過精心的設計,推著客戶要把整個商場逛完,一圈逛下來,就算什麼都不買,逛累了,總得吃點喝點,亞細亞的布局就是變著法子要讓顧客在那裡消費。
那幾年,亞細亞就是談戀愛的年輕男女最喜歡去的地方,恨不得整天都泡在裡麵。現在不行了,京城的商場新開了不少,分散了客流,可要說生意,還是就數亞細亞最好。
這些很大可能都是南易當年打下的基礎,後麵的楊開顏隻是按部就班地執行,南易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能人。
南易離開亞清公司後,有好幾年聽不到他的信息,後來聽馮萬通說南易在椰城做過地產和絲綢生意,和馮萬通鬨翻的潘五桔曾經還在他手下乾過。
地產生意做得怎麼樣不清楚,瓊省的報紙上倒是刊登過南易的名字,說的是他給股民分紅的消息。
買了鴻……對了,鴻圖地產,隻要買了這個公司股份的股份都分到了好幾倍的分紅,鴻圖地產好像也是當年賣內部職工股的企業裡唯一進行過分紅的。
再後來,南易就有點神出鬼沒了,不怎麼能聽到他的消息,聽小道消息說他在一家外企當總裁,一年薪水能拿三四百萬美元。”
“嗬,領工資一年三千多萬,真了不起。”史白金抽了一口冷氣。
盧泛海由己及人,“這麼說,這個南易一年至少要給老外賺幾億,既然本事這麼大,怎麼還給老外做事,他不是方夢音孫子嗎?不給自己奶奶乾活,也不自己乾,怎麼想的?”
柳美良嗬嗬一笑,“也許是因為他老婆的關係,他老婆是宇宙銀行的領導,級彆不低,避嫌吧。”
“有個百億富豪的奶奶,還有一個銀行高層的老婆,這個南易要在國內自己做生意,首富就沒劉家什麼事了。”
盧泛海心裡有點泛酸,同時又覺得南易就是傻帽,避什麼嫌啊,有這麼好的關係,還不趕緊成就一番自己的事業。不過,他馬上轉念一想,自己創業累啊,安安穩穩一年領三千多萬好像也不錯,還是這個姓南的想得開。
南易並不知道有人在背後議論他,喝過砂鍋粥,他便與博瓊分開,趕回到方氏莊園就從湘荷嘴裡得知南若琪剛在床單上打下一片好大的疆土。
檢查一下小丫頭的嬌嫩之處,南易便陪著她玩起了掰手指。
第二天,當南易坐上飛往奉天的飛機,冼為民被喊回文昌圍,在老村老村委會裡,麵對著老村委會的人。
當年的村委會老人,說起來隻有冼耀東還在位,冼耀華往下,換人有之,不管事也有之,諸如冼耀國,文昌圍的民兵連編製早就沒了,民兵連長的職務自然也沒了,當初還在村委會待著,不過是共同利益的延續。
如今,文昌圍在新二村與新三村的邊上,又多了一個新一村,就是村民的新宅子規劃地,除了基本的朝向和需要空出的路基,對麵積和樓層都沒有什麼規定,村民想怎麼蓋就怎麼蓋,所以新一村粗看起來有點亂,但每棟房子又各有特色。
老村,也就是原來的村子所在,不許修新房,可以原拆原建,但是麵積和高度都不能超過之前,大體的意思就是想住新房的去新一村,念舊不肯走的繼續住老村。
在新一村蓋了一棟新的三層半小樓,那是新村委會的所在,平時村委會正常的公務都在那邊進行,老村這邊的沒拆,就是留個念想。
不得不說,文昌圍的地理位置真是得天獨厚,不僅地段好,而且覆蓋了一大片的荒地,早些年算是負擔,如今都是能長金疙瘩的好地。
“耀國,文昌建築你已經承包了十一年,交給村裡的承包費一直不見漲,剛剛為民的話你也聽見了,交回村裡吧,今年的承包費你不用交了。”
過去的幾年,冼耀東這個村支書一點存在感都沒有,隻有應上的時候才會出現,治下的時候幾乎不出現,說起來文昌圍也沒什麼好治的,罕少有集體活動,平時要做的就是三大事:交公糧、批地基、計劃生育。
村裡選舉的時候,冼耀東身為候選人也不能出麵,都是婦女主任牛愛花等幾人拿著一個本子挨家挨戶上門,指著本子上三個名字詢問要在哪個名字上畫圈,一圈加一筆,到最後誰的“正”越多,誰就是村支書。
冼耀東雖說自從村裡搞承包後,威望逐年下降,可要在文昌圍找出一個威望比他還盛的,壓根沒這號人,所以,毫無疑問,他的村支書之位還能繼續坐下去。
或許在房地產大盛之世來臨,文昌圍土地上金燦燦的光芒掩蓋不住時,會有人跳出來賦予選票實實在在的價格,用金錢攻勢奪帥。
不過,這有點難,文昌圍村集體江河日下,文昌圍村民可不窮,小幾千沒幾個人會搭理,價格上萬,一是給不起,二是彆拿文昌圍村民當憨居,文昌圍什麼東西值錢,當大家看不出來?
誰敢打集體土地的主意,誰就得冚家富貴。
冼耀國對交不交文昌建築表示無所謂,他接手建築公司的時候,其實公司沒多少資產,無非就是有一台混凝土攪拌機,兩輛報廢邊緣挽救回來的大解放,如今車殼子都已經爛透了,其他的還有零零碎碎的家夥什,都不怎麼值錢。
要說文昌建築之前最值錢的就是集體這塊牌子,首先這裡是深甽,其次集不集體已經是老皇曆,冼耀國完全可以把文昌建築交回來,另起爐灶,現在的文昌建築最值錢的是他多年搭建的人脈。
實際上,冼耀國早就在外麵另起了個攤子,有油水的項目都會走那個攤子。
“耀東,你想讓我交,我隨時可以交,今年的承包費我還會繼續交,公司的賬上我也會留點錢,算是賠償公司的家當。”冼耀國很爽快地說道。
冼耀東吐出煙圈,在煙霧彌漫中說道:“耀國,你不用裝傻,我要讓你交的是所有,包括你的耀發公司。”
冼耀國聞言,刷地一下站起,手掌重重拍在案台上,“耀發公司是靠我自己乾起來的,沒沾到村裡半點光,我憑什麼要交出來?”
“憑你是文昌圍人,憑你姓冼,憑你死後要把牌位擺在冼氏祠堂,憑你能有今天離不開文昌圍的幫助,離不開新二村和新三村建設積累的經驗。”冼耀東不怒而威,“耀國,還需要我接著往下說嗎?”
“不交,說什麼我也不交。”
冼耀國衝冠眥裂,心裡一萬個不樂意,一萬個不服。
冼耀華眼觀鼻,鼻觀心,他早已不管村裡的事,平時給兒媳婦看工廠大門,有閒暇在外麵撿點紙板箱、飲料罐,一年也能攢下小兩千,兒子爭氣、家庭和睦,什麼事都不用操心,日子過得不知道多愜意,他才不會吃力不討好,把文昌圍的擔子又往肩上扛。
有些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了,再想回頭重新來,哪有這麼容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