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毫無親情可言(1 / 2)

聽到大門被關上的聲音,南易左手溜須右手拍馬,麻溜地來到劉貞身邊,低眉順眼地說道:“領到(導),您回來啦?”

劉貞脫掉外套遞給南易,“幾點到的?”

南易接過外套掛到衣架上,接著一跺腳,立正敬禮,“報告領到,下午四點二十二分四十七秒三九。”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劉貞左手搭住右肩,扭了扭脖子。

“報告,領到您日理萬機,卑職不敢打攪。”

“正常說話。”劉貞說著,邁步往衛生間走去。

“是。”南易屁顛屁顛跟上,“領到,您要做蝦米,讓小易子替您效勞。”

“尿尿。”劉貞沒好氣地說道。

“我替您脫褲子。”

“滾。”

“嗻,謝領到賞滾。”

南易一抱拳,滾到了飯桌邊,拿起醒酒器倒好酒,坐在一邊等待。

過了一小會,劉貞從衛生間出來,坐在南易邊上,“黃酒泡饃、雪山駝掌、洮河流珠、岷州攢盤、渭源燴菜,好幾個本地的菜色,你真是有心了。”

南易嬉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劉貞睖了南易一眼,“彆以為你這樣投機取巧,就能彌補你四個月沒過來的事實。”

“投機取巧這四個字用得好,投字讓我想到了《東觀漢記》的記載,郅惲曾經追隨鄭次都隱居釣魚,過了一段隱居時光,就投竿告……”

“少給我賣弄,開飯。”

“好,開飯,開飯。”南易應承著,拿起筷子伸到菜盤裡,小心翼翼地從長江刀魚魚身上扒出乾淨的魚肉,夾到劉貞的菜碟裡,“折騰了二十年,總算把它養活了,嘗嘗。”

“很難養?”劉貞夾起魚肉嘗了一口。

“不容易,當年墾殖集團嫌棄投入過大又看不到效益,就把項目給砍了,我不死心,把項目盤了過來繼續研究,好在成功了,不然幾千萬打水漂了。”

“你也真是,為了吃條魚投入幾千萬。”

南易夾起一條刀魚說道:“三十年前,每年隨便從長江裡能撈起幾千噸;二十年前,一年隻能撈四百來噸,十年前,還能撈個百來噸。

現在想撈二十來噸都費勁,東西少了,價格就猛漲,漁民撈得就越狠,要不了幾年不是滅絕就是禁捕。

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做獨家買賣,價格由得我定,爭取一個季度收回成本,狂賺三十年。”

劉貞嗤之以鼻,“你能壟斷技術?”

南易搖頭,“不能,技術這個東西探索起來難,抄襲起來簡單多了,我不可能給養殖場的工人一年發上百萬的工資,被人摸到門上,隻要肯花大價錢,工人隨意收買。”

“那你還吹。”

“一,養殖門檻高,沒有兩三億彆想碰;二,光有養殖技術不行,還要配合魚種,我的魚種經過改良,自然受精繁殖根本養不活,需要科學點睛。”

“我懂了,還是老套路,你真正想做的生意是賣魚種。”

“共同富裕嘛。”

劉貞抓住南易的話頭,說道:“既然是共同富裕,不如再往京西市共同一點。”

南易放下筷子,抱怨道:“彆人做官都是往自己家裡扒拉好處,怎麼輪到你,還要讓我往外貼補,已經給你投了一個中藥材種植加工基地,不要得寸進尺啊。”

“行了,讓你投資,又不是讓你捐款,我打算推動京西市的馬鈴薯產業步入科學化布局、集約化種植、標準化生產、精深化加工,把馬鈴薯的種植麵積從100萬畝提高到300萬畝,把總產量提高到500萬噸左右。”

劉貞看著南易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京西市需要錢,更需要技術,你幫幫我,把京西市的洋芋蛋兒產業做精做細。”

“既然你開口了,有什麼能不行的,不過投資就要有投資的樣子,等過完年,我會派一個考察團過來考察,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領到,這可都是看你的麵子,不要給我挖坑。”

劉貞嗔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領到。”

“你煩不煩,沒完了啊。”

“行行行,吃飯吧,等吃完飯,你自己在家看電視,我出去逛逛。”

“早點回來。”

“嗯。”

南易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按了幾下調到京西台,電視上正在播《京西新聞》,好像是開什麼企業懇談會,劉貞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個文件,側靠在沙發靠上,派頭十足地對著一個大概是企業主的男人講話。

“這位老板做什麼生意的?”南易指著電視機屏幕說道。

“寬粉。”

“被你們刁難了?”

“少胡說八道。”劉貞啐了一句,又說道:“銷路遇到問題,京西寬粉走出隴右沒多少人認,營銷起來有難度。”

“喔,做生意難不奇怪,天下哪有不難的生意。”

南易不敢胡咧咧,生怕自家大領導找他問策,他是來過年的,不是來當幕僚的。

好在劉貞並沒有逮住他使勁薅羊毛,隻是開口問道:“你打算待到初幾?”

“初一一大早就走,初二得上你家啊。”

“哦,不知道兒子什麼時候能回來。”

南易轉臉看向劉貞,“剛畢業第一年下部隊沒探親假,等電話吧,大年三十應該會打來,你跟他說說,讓他抽空把今年的探親假早點休了,明年的探親假爭取回來過年。”

劉貞黯然道:“月初他給我寫了封信,說今年很可能要進學校進修,會很忙。”

“小兔崽子,怎麼沒寫給我。”南易酸溜溜地說道:“有進修就會有進步,他回不來我們可以過去看他,都上尉了,周末偶爾出個軍營還是可以的。”

“我哪裡走得開。”

“你了不起,早幾年兒子寫作文大概會這樣寫:小時候我對媽媽充滿了怨恨,為什麼每天放學,我的同學都有媽媽來接,而我沒有。恨她在寒暑假從來不陪我出去玩,每次都說工作忙。一直到我參軍後才明白,她不隻屬於我,她還屬於全京西市人民。”

劉貞聞言,嗔怪道:“你討不討厭。”

……

南易在京西市待了三天時間,主要的精力都圍繞一頓年夜飯打轉。

京西市隻是西北地區的一座普通城市,沒什麼特彆之處,豔麗的風景多在下麵的縣裡,市區說不上有什麼特色,隻有來的第一天晚上有出去轉悠,後麵三天,他是足不出戶,一直到正月初一一大早離開。

另外一邊,南有窮依然待在首爾,前期得出首爾年輕人喜歡投機的結論,隻是粗淺的結論,主觀因素比較強烈,放在嘴裡說說或者當一種論點寫進論文是可以的,因此調動大筆資金進行投資還不行。

隻要涉及真金白銀,花出去的每一分都需要理論、情報和數據支持,所以,南有窮滯留首爾,調動人員增加情報和數據的維度和厚度,儘可能壓低投資的賭性。

忙碌的工作之餘,上梁不正的小色胚自然不會讓閒暇時光真的閒著。

相比南易這個老色胚,南有窮對夜店倒沒有那麼抗拒,反而有點樂此不疲。被南家駿帶了兩次,他就經常出入Hexagon這個Club。

Hexagon隻是一個普通的高檔Club,但在普通的外表掩護之下,它卻有著不普通的內涵,它的老板叫崔有真,樸明勳的太太。

樸明勳是南家駿的學長,兩人在學校期間關係就不錯,畢業之後,彼此都有對方所需的東西,關係自然更加緊密。

樸明勳不是無根浮萍,上有家族蒙蔭,俗話說得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加入檢察廳後,先是重大案件總能帶上他,後是“領導”破獲重大案件,功勳卓著自然是官運亨通,如今已經坐上大檢察廳經濟犯罪刑事部部長檢事的位子,主管全韓的經濟犯罪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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