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三兒又重複了一遍。
“不是糊弄我?”
“南爺,我哪敢糊弄您啊,真叫章運水。”
“哦,那是我想多了。”南易擺擺手,說道:“你說的這個章運水是做什麼的?”
“第二軋鋼廠的一個普通工人,他還有一個兒子叫章閏,也是個知青,剛回城沒多久,目前沒工作,家裡過的有點緊巴。”
南易輕笑一聲,“緊巴好啊,日子緊巴,就讓自己兒子早點頂職,自己退休在外麵乾點事兒,乾個年,也能攢下大幾萬塊啊。”
“南爺,這蘭花也可以用來炒?”
“不錯,腦子變得越來越活了,我起個頭,你就能想到我要炒蘭花。”南易讚了一句,又說道:“這蘭花和猴票一樣,具備了可供炒作的基本條件。
而且相對於猴票來說,蘭花的價值上升空間更大,裡麵能攫取的利潤自然也就更高。”
“南爺,這買賣年就結束?”悶三兒抓住了南易剛才話裡的關鍵詞。
“嗯,一錘子買賣。”
“那我再找章運水好好盤盤道,人要是靠譜,我把他收了?”
“嗯,他養的那些蘭花你拍幾張照片帶回來,我要是點頭,你就先給他兩千塊錢當安家費,然後讓他回春城養蘭花去。”
“就光養蘭花,不乾其他?”
“去春城近郊的農村包個小山頭,找幾個人幫著一起養蘭花,隻養不賣,有空的時候經常去市區看看蘭花的行情,定期寄一份蘭花的價格單,附上照片。”
“不需要我們自己人去把市場炒起來?”
“暫時不需要,先觀望觀望。”
“成,那我先把章運水給敲定了再說。”悶三兒應了句,又問道:“剛才南爺你聽到章運水這名字,怎麼會驚訝?”
“哦,沒什麼,章運水就是閏土的真名,所以我才驚了一下。我還以為是你從哪裡看到,故意來消遣我呢。”
“閏土?魯迅寫的《少年閏土》那個?”
“對,就是紮猹的那個。”
“真有這人啊?”
“廢話,那還有假啊。去吧,把李祥榮和章運水的底子再摸一摸,細致一點。”
“得,您等我信兒。”
悶三兒走後,南易也不再看書,而是從邊上拿了一本《故事會》過來,翻到最中間,訂書釘起掉,把紙一張張卸下來。
左折右疊,又裁了半張紙卷成一個吸管模樣的圓筒,把折出來的零部件組合在一起,很快一把紙做的駁殼槍就出現在南易的手上。
照樣畫葫蘆,南易又做了一把。
端詳了一會桌上的兩把駁殼槍,南易左右手各拿一把,左手豎著,右手把駁殼槍打橫,嘴裡念念有詞,“封鎖越來越緊了,說明鬼子的末日就要來了!小鬼子們,雙槍李向陽在此!”
幼稚的左瞄右瞄,玩了一大會,南易才笑著搖搖頭,把兩把“槍”放進抽屜裡,鄭重的用兩本書夾著。
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工作手冊,翻開封麵,打開內頁,拿起桌上擱著的英雄鋼筆,把筆帽摘掉,手甩了甩,在本子上寫下一個大大的標題——《八十年代集團計劃》。
複又另起一行,又寫下一個副標題——《從掌控八零後童年開始,及後續五十年反複收割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