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說著,從桌上的筆記簿撕下來一張,在上麵畫了一張支取單,畫完,就把筆插回到自己的上衣口袋,複又從口袋裡拔出另一根筆畫了一張工資條。
把紙沿著中間撕開,工資條的一半遞給範紅豆,又用手指了指支取單,“來,工資條收好,在這裡簽字。”
範紅豆接過工資條,仔細的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支取單,然後才拿起筆在簽名處簽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去看電視吧。”
“乾爹再見。”
範紅豆撫摸了一下口袋,喜滋滋的離開了。
南易拿了一本書,在陽台上安安靜靜的看起來。
兩個小時過去,桌上的那張支取單出現了變化,南易畫的表格、寫下的字都消失不見,獨留下範紅豆的簽名。
南易放下書,在“支取單”上再次書寫起來,隻是支取單已經不能叫支取單,而是變成一張範紅豆向南易借款1000港幣的借款單。
寫完,南易把借款單夾到筆記簿裡。
等下個月範紅豆來領工資的時候,南易會把借款單拿出來,教育一下範紅豆,讓她明白有些字不能亂簽。
……
“賣湯圓,賣湯圓,小二哥的湯圓是圓又圓,一碗湯圓滿又滿,三毛錢呀買一碗,湯圓湯圓賣湯圓,湯圓一樣可以當茶飯……”
4月19日,士丹利街,一家很有格調的茶座。
這家茶座的老板應該是個懷舊的人,牆麵上貼滿了五六十年代香塂的當紅女明星、女伶,一隅的留聲機裡播的是五十年代的《賣湯圓》。
在老板開辟的一塊他私人享受的區域裡,南易還看到牆上貼著不少老板和女伶的合照,背景大部分都是在夜總會。
“老細,原來是舅少團的?”
南易從牆壁上把目光收回來,對著給自己擺弄茶的老板問道。
茶座老板聽聞,手一抖,茶水差點溢出來,穩了穩心神,把茶壺放下,才說道:“後生仔,知道舅少團?”
“略有耳聞。”
“那你知道麗池花園嗎?”
“李裁法的,對吧?”
“我以前常年泡在麗池花園,是一個舅少團的團長,那時候,我捧一個叫珠珠的女伶,最瘋狂的一晚上為她砸了五萬。”
“老細,那你是真犀利,五十年代就能砸五萬,那你家現在應該有自己的私人飛機組吧?有沒有五十架?”
五十年代的港幣五萬,比當下的人民幣五萬購買力略有不足,是一筆了不起的大錢。
“嗬,敗咯,不然現在也不會在這裡開茶座,還得伺候你這種後生仔。”
“嗬嗬,那鐘家的家教還真是可以,鐘老板,你今年才四十出頭,麗池花園沒倒的時候,你頂多十幾歲吧。
舅少團、砸五萬,下次編故事稍微花點心思,不要以為我一個後生仔,還是內地來的,對香塂的那點事就搞不清楚。”
“哈哈哈,原來你早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不然,我也不會來見你。鐘老板,鐘正汶先生,陳鬆靑先生的合夥人嘛。鐘老板,就讓我們開門見山吧。”
“好,那我也就直說了,你收購美漢企業股份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很看好陳生和鐘生的經營能力,想跟著你們賺點。”
“方女士是你什麼人?”
“我老細,我替她乾活。”
“我……”
鐘正汶恨不得撲上去咬南易兩口。
“彆我了,明知故問就免了,你要是查不到我和她的關係,你就沒資格坐在這裡和我對話。”
“好!”鐘正汶緩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已經咬走了一大口,而且你奶奶上次也說到此為止,你又掃了680萬的股票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啊,跟著你們賺點。”
“你確定要與我們為敵?”
南易嗬嗬一笑,說道:“談不上,這麼說吧,上個月我去了交易所,把所有股票都看了個遍,發現還是美漢企業最有投資價值。
我就是打算在低位吃進一點,然後高位拋出,對你們的計劃,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這是純粹的股票投資行為。
當然,為了不妨礙你和陳生大計的實行,我在拋售之前會給你們打聲招呼,讓你們有足夠的時間穩住股價。
而我呢,也可以順利拋售。”
“就這麼簡單?”鐘正汶問道。
“就這麼簡單!”南易說著,話音一轉,“當然,我這也算是投桃報李,算是回報你們沒有找矮騾子去我家搗亂的感謝吧。”
陳鬆靑、鐘正汶兩人沒有派人去他的彆墅找事,這也讓南易高看了兩人一眼。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好,請茶。”
“請。”
陳鬆靑和鐘正汶兩個人都是能人啊,這隱忍的功夫,南易是相當佩服。
看來,這佳寧最終會倒下,外因占了決定性的因素。
出了茶座,南易就在回味他和鐘正汶的對話,鐘正汶是示弱也好,麻痹他也罷,反正,南易對自己的安保絕對不會鬆懈。
就算這兩個孫子有等自己鬆懈再收拾自己的打算,他也絕對不會給他們機會。